兩人靠很近,他眼中帶着期許,拉住她的手腕讓她坐在身旁。
精緻的血色盒子在手中浮現,慕辰對着墨雪打開。
“這是玉碎,我父親留給我的,凡是佩戴者都可隐藏氣息。”
“如此神宮便察覺不出你離開,但你的能力也會被封印,不過你放心隻要摘下就可以恢複。”
“我也會保護你。”他信誓旦旦承諾,
墨雪盯着盒中的玉碎,血紅的玉镯子晶瑩透亮,血絲在镯中流轉如同絲綢般。
兜兜轉轉它還是回到自己身邊。
對上慕辰認真直率神情,他的懇求顯露其中。
此時一片花瓣此刻飄落在玉碎中,風一吹又飄出。
墨雪視線也看向院中,無數花瓣被吹落,粉色花瓣如同雪花飄散。
她最終戴上玉碎,“阿辰,我信你。”
在她未觸及的目光,慕辰望向她的眼底狡黠。
夜晚
慕辰跟在墨雪身後,看着她白皙的手腕上的赤紅手镯,嘴角勾笑。
三百年相處,他早就把墨雪當作親近之人。
他失去太多眼下他不想再失去,他扮演着她喜歡的模樣,他知道她不會喜歡那個真實的在焰火中布滿血腥的少年。
那是他的罪孽,他一輩子都不會想她知曉,他害怕她的厭惡。
他感受過孤寂,又怎能讓墨雪一人留在偌大神使宮中。
兩個蓮花花燈在他手中發出暖光,回望着身後白玉建造的城堡,紫色薔薇花攀附在上,神秘而又莊嚴。
那便是他們一直居住的神使宮,神使宮外有一條藍色銀河,每十年墨雪都會帶着他前來放花燈。
藍海一直蔓延至黃沙的東面,它在五百年前突然出現,曾經他好奇沿着東面想看看盡頭卻無知無覺中又回到西面。
如此詭異景象,未知讓他恐懼,他便再也沒有踏足,直到墨雪的出現。
她似乎很是喜歡藍海,他便陪着她。
花燈沿着藍海流淌,慕辰拉住她的手腕,猶如少時她牽着自己一樣。
“等回去,我帶你去看看月無涯,那裡遍地開滿櫻花,族人和善很好相處的。”他的聲音帶着雀躍,掌心溫潤熱烈。
墨雪盯着他寬大的背影,紅色絲帶随風而動。
她想确定一件事,即便她從未問過,
“你還想殺九殿下嗎?”
慕辰停住腳步,眼神帶着戾氣,“我沒有一刻不這麼想。”
一紙神谕,上萬的左巫族死去,他怎能不恨。
他發誓會殺九殿下,每一個花燈上都寫着這樣的期許。
墨雪說:“九殿下在神宮默然殿,界外去神宮必然需要六朵神弗花才能開啟神宮之門,神弗花……”
慕辰打斷:“阿姐我知道,神弗花難得,但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神宮,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他眼裡的決絕是她喜聞樂見的,她輕聲道:
“阿辰,無論如何我都陪你。”
慕辰轉身歪頭,嘴角勾起,他的眼眸因她的話發亮起來。
他們相視一笑,走在寂靜的夜空。
她期待着這把刀強大,強大到能刺傷自己。
明月高懸,腳下是他們的倒影。
她離開神宮時放了一場大火,火焰燃燒一百年之久。
以她對華商了解,他不可能會告知九殿下死去消息。
隻要慕辰對九殿下的痛恨一直在,他必然會颠覆神宮。
滅族之仇不共戴天。
神宮
白玉蓮花蔓延白玉宮殿,四周玉白巨柱延綿雲際。
神使們一身白衣端坐在白雲蓮花中,一眼望去周遭浮現炫白光芒。
擡眼望去高空中懸挂着紅玉,散發着光芒。
入目隻能感受到無邊無際白茫茫,充滿不真實。
玉白殿堂,華商端坐在白玉桌面看着眼前的棋盤。
他一身白衣,溫潤如玉,眼下淚痣略帶魅意,他執透白棋子落下。
目光示意對面玄烨。
玄烨深褐色衣,随意坐着,神情清冷淡漠,黑棋放的很随便。
“如此,我便不與你下了。”華商見他不認真,放下白棋。
玄烨本就不愛,瞬間感到解脫:“每次問點事都要下個破棋,我說你到底怎麼想的,讓落櫻帶走左巫族。”
“無名之地可沒有放回一說。”
一旦被放逐永不回歸。
華商指腹撫摸着透亮白棋,不緊不慢開口:“無趣,找個樂子而已。”
他望着高空懸挂的紅玉,腦海回想神女寂滅時的占蔔。
任何令他不安都必須鏟除。
他有耐心等,希望落櫻别令他失望。
玄烨見他一副勝券在握,沒了興緻,起身準備離開,“小心别被鼠反撲。”
“玄烨君可沒資格提醒我。”他似笑非笑口吻,玄烨厭惡瞥一眼揮袖離開。
華商無視他的離去,視線落在棋盤上,執棋落下,語氣嘲諷道:“敗者沒有資格勸告。”
看着棋盤上白棋勝出,他随手一揮,門外出現神使。
“讓尚志去無名之地,就說神尊口谕踏出無名城才可接回。”
“讓他好好看着别讓隕族人妨礙左巫族回家。”
神使回是後瞬間消失,華商看棋盤目光越加濃烈。
大雪下了一夜。
無名之地黃沙被雪覆蓋,神使宮内,
慕辰猛地睜開眼,迅速走到窗邊,站在角落掀開窗簾,神使宮周圍被隕族人包圍着,他們警惕的在黃沙中。
緊緊盯着大門,等人出來時,做好飽餐的準備。
一眼望去,天空一片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