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題一轉:“我滅黑狼寨的時候,順便拎了幾個活口回來丢給了你爹,這兩日應該能審出你被他們擄走的真相。”
“那太好了!”謝玉筝朝着公羊憫舉起酒杯,“謝謝先生!”
公羊憫樂呵呵的飲了酒,謝玉衡也順帶着敬了自己老師一杯,整個雅間氣氛緩和下來。
蕭煜馳握着一方白色帕子,掩着唇輕聲悶咳。
帕子中的血沫被他遮起,心口的痛楚卻異常清晰。
回到府中,程蓉闆着臉嗔怪了謝玉筝一番,主要還是擔心她的安危。謝玉衡嘴快,幫妹妹辯解的時候順口說了在酒樓裡聽說書的事兒,程蓉闆着的臉一下子變得心疼起來,咬着牙罵那南家不做人事,既然把謝家簽好的退婚書退了回來,為什麼還要做這種腌臜事!
“退回來了?”謝玉筝眨了眨眼,狀似不解道,“他們家不是一直想退婚麼?怎麼,這次咱們主動退婚,他們反而不樂意了?”
程蓉看着自己的女兒,猶豫了下,還是問道:“筝兒,你當真不喜那個南家二公子了?你若還有惦念……”
“女兒沒有一絲一毫的惦念。”謝玉筝握上程蓉的手,安撫道,“娘,女兒這次到底為何會被黑狼寨綁去,其實你們心中已有猜測對嗎?”
阿筝的記憶漸漸恢複,她已經記起剛和程蓉到達香雲寺時看到的那個身影。
柳如慧,她當時便在香雲寺,還進了一個年輕和尚的房間。
阿筝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程蓉,可能是覺得柳如慧與年輕和尚這個搭配太過匪夷所思,怕自己看錯了。
而後,阿筝便在自己入住的房中看到了一封信,邀請她第二日一早去香雲寺後山瀑布見面,落款是“景程”。
阿筝自然沒有看到景程,後山的瀑布前,她誰也沒有等到,隻等到了一記悶棍,然後便不省人事。
此時再看這段回憶,她覺得阿筝的死定然和柳如慧有關。
程蓉頓住,她斟酌了一下,才沉聲道:“你父親剛剛回府,說已經從那山匪口中審出了口供。他說若你回來,就去他書房見他。”
“好。”謝玉筝應下。
謝玉筝來到謝誠書房時,進門先看到的卻是蕭煜馳。
他背對着門口,一身玄衣仿佛夜色中的清冷寒竹,渾身沒有一點暖和氣,隻有一身蕭瑟霜寒。
見她進來,蕭煜馳便告辭準備離開,兩人在門口擦肩錯身,蕭煜馳朝她颔首,謝玉筝則回以微笑。
這一個微笑,卻讓蕭煜馳的眼底有什麼震動了一下,謝玉筝好奇想要仔細去看,那人卻已經垂下眼眸,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份好奇轉瞬即逝,謝玉筝摸了摸下巴,卻聽謝誠喚她。
“阿筝,來,爹給你看樣東西。”
她走到書桌前,接過謝誠遞過來的一張皺巴巴的信箋。
信箋染着血迹,上面歪歪扭扭地寫着幾個血字:“此生無緣,來世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