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帶着錯愕的臉,以及僵在半空中的大手,木下昇連忙道歉,“抱歉,我現在有些醉了,就先回去了。”
伊森僵硬的嘴角緩動,“那我幫你。”
“不用。”木下昇不自覺往後退,晃着腦袋,翻出手機給五條悟打去電話。簡單交代完地址後,他就想着拿把椅子坐在陽台上。
然而,伊森顯然覺得坐在這裡不太好,“木下,這裡太冷了,還是進去吧,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木下昇靠在欄杆上,被酒精熏紅了臉頰,但仍保留着幾分清醒,“我沒事,隻是有些醉了,你還是進去陪陪他們,學長很快就來。”
他裹着外套,拿過一把椅子坐在上面,一副就要待在這裡的架勢。
伊森見勸不動,便隻能放棄,于是也跟着那把椅子坐在這裡,“那我在這陪你。”
木下昇側眸,“陪我幹嗎?”
伊森笑,“我想陪你啊,本來就是為你舉辦的,如果你這個主人公不在了那該有多無聊。”
木下昇,“其實心意到了就好。”
伊森低聲道:“那可不行。”
木下昇耷拉着眼,将頭放在椅背上,他睜開有些微醺的眼眸,任由絢麗的燈光映照在眸中,笑道:“我其實一直覺得你很像我一個朋友。”
伊森也跟着擡眼,“什麼朋友?”
木下昇,“跟你一樣陽光開朗,還有厲害的體術。可惜他現在不做咒術師了,我還挺遺憾沒能再與他并肩作戰下去。”
伊森,“那,他跟你很親近嗎?”
木下昇垂頭埋在手背上蹭,想要再清醒點,聽到這話後,擡起頭回答:“當然,我跟他是朋友。”
“朋友,,,,,”伊森低聲咛喃,突然注視他,“那如果有人可以碰你的臉的話,應該就不能稱之為朋友了吧?”
木下昇微蹙着眉,有些沒聽懂他這話的意思,酒精開始逐漸模糊意識,他此時完全是基于本能在回答伊森的問題,“那麼親密的舉動,怎麼會是朋友之間的行為?”
“這樣啊,,,”伊森忽然伸出手,慢慢接近木下昇,漆黑的眸子帶着莫名的渴望,他柔聲詢問木下昇,“那我能觸碰嗎?”
風聲在兩人之間穿過,木下昇稍稍清醒了一下,意識到伊森說的話後,定睛看着那雙黑眸。不知為何,他好像感覺出了什麼,下意識就往後躲。
伊森的手頓然滞在空中,他尴尬地笑了,“那木下,我能加你的私人聯系方式嗎?”
木下昇歪着頭,有些不明所以,仔細思考着這個問題。屋内的霓虹燈流進眼底,木下昇望着伊森的背後,注意到門裡的場景,他眸光一亮,倏然站起身。
然而酒精帶來的眩暈感跟着蔓延,一下就将大腦熏昏了,木下昇腳下一軟,被伊森牢牢接住。
“你怎麼了?木下?”伊森扶起他,将他拉進懷中,正想要查看木下昇的狀态時,門就被猛地打開。
一個身型高大的男人走進來,如玻璃的藍眸着急地鎖定在木下昇身上,那白色的頭發還帶着身後的餘光,着急忙慌的模樣像是剛跑過來的樣子。他不顧伊森反應,連忙将木下昇拽了過去。
“小昇君?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五條悟扶起木下昇,讓他很好地靠在身上。卻又聞到撲鼻而來的濃重酒味,他摸着木下昇的頭發,想要扒拉出眼睛,一隻手卻在半路攔住了他。
伊森擰着眉,漆黑的眼睛銳利地看着五條悟,“這位先生,請問你是他的什麼人?”
五條悟順着手的方向看去,他來得匆忙,墨鏡都被落下,此時的六眼正好看到這人身上的咒力,那不凡的咒力似乎在宣告着他與屋内人的不同。
五條悟慢慢抽回手,摟上木下昇,“我是他學長,請問你是?”
聽到那個字眼,伊森這才想起木下昇打給了所謂的‘學長’,警惕心頓時放下了,“這樣啊,我是伊森。”
五條悟眼睛一眯,回想起木下昇說的那個負責人,他沒再做寒暄,而是點點頭。
懷裡的木下昇睜開了眼睛,撐着五條悟勉強站起來,“五條學長?”
五條悟應道:“是我。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不是個簡單的聚會嗎?”
他邊說,邊捧起木下昇的臉,那迷離的紅眸順勢地睜開,正好能看見裡面的幾分清醒。
木下昇聽着他的唠叨有些不滿,“我隻是喝了一點點,誰知道度數會這麼高?”
五條悟皺起眉,不打算跟醉鬼講話,他攬着木下昇的肩就準備走,“還喝,你是不知道你明天要坐飛機?”
木下昇回怼,“我當然知道,我隻是……”
話還沒有說完,木下昇就被一雙手抓住了。他頓了頓,感受到手腕的力量,側頭看去,是伊森抓住了他。
那雙眼睛緊緊凝視着木下昇,随後又望向五條悟,再對木下昇問道:“他,可以碰?”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木下昇大腦還沒有反應,反倒身旁的五條悟在問:“你們在說什麼?”
鼻尖的酒味好像被吹散了,木下昇忽然沉默了,微醺的眼睛漸漸清晰,他像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擡頭望向五條悟。
五條悟對上木下昇的目光,聽不懂他們之間的暗語,隻是摟着要往下墜的木下昇,眉眼間還遺留着那份擔憂,“先别說了,我們得趕緊回去洗漱,明天還得回去。”
木下昇被攙得穩穩的,沒有半點要墜落的不安全感。他注視着眼前的人,聽着耳邊的絮叨,蓦然笑了。
木下昇扭頭對伊森說道:“嗯,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