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莊園,liana告訴沈初棠,沈父昨日去了法國出差,差旅為期半個月,最近都不在家。
沈初棠聞訊驚喜得滿眼都是亮晶晶的星輝,“真的?!”
liana滿臉笑容,“是,老杜親自送先生去的機場。”
老杜是沈家莊園的老管家,一向親自安排沈父的日常行程,聞言也在一旁笑呵呵應:“是,昨天夜間的飛機。”
沈初棠臉上的神情猶如三月裡感知回暖即刻燦然盛放的花朵,明彩熠熠。
步态輕盈地快步走上莊園主城堡門前的台階,巍峨挺立的閘門向内洞開,沈家莊園大百号家傭沿門後過道兩側站齊,迎候主人歸家。
華麗的高跟鞋踩踏上城堡的金色地磚,兩相奢靡,靡麗遮眼,她随手将包包遞到候在門邊的一個女侍的手上,一路走上了大堂盡頭的分叉式樓梯。
雀躍的腳步于主梯半程處停下,備受寵愛的公主回身展顔一笑,不忘叮囑:“liana,給我煮些熱紅酒端上來,我洗完澡要去莉莉她們的酒會上玩。”
liana跟在身後,一一将她随意放到沿路家傭手中的包包、披肩、首飾珠寶收好,笑着應好。
聽見回應,置身于富麗堂皇深處的人笑顔更為明媚了,三兩步快速攀完主梯,小跑過間層平台,又拐上左側副梯,“哒哒哒”跑不見了蹤影。
沈初棠開心得快要起飛。
老沈不在家,她親愛的母親許曼甯女士此時又正在瑞士度假。整個莊園就是她的天下,再也沒有人在她耳邊叨叨不停什麼結婚啦、聯姻呀。
沒有任何事比這個更令她身心愉悅的了!
一路小跑回她的超大百平卧房,踢掉腳上的高跟鞋,随手拍了下門邊置物櫃上的毛絨公仔的頭,快步走進了浴房的門。
兩個鐘點後,在一樓大堂内各盡其職忙碌的沈家莊園的家傭再次看見了他們金光閃閃的大小姐。
一襲滿鑽拖尾魚尾裙,包裹線條凹顯有質的身段,白色鴕鳥毛的披肩搭在臂彎處,瑩白胳膊與嬌嫩肩頭白到晃眼,手上拿着隻與禮裙同系列的滿鑽小手包。
嬌嬌俏俏又搖曳生姿地走出城堡的大門。
家傭們皆是一臉嗔溺地看着她走遠,又不約而同地覺得大小姐就這樣每天無憂無慮的多好哇,先生為什麼一定要讓她結婚呢?
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
多日未見的姐妹小聚,自然是各類八卦、小道消息滿天飛。
裴莉莉如以往一樣,先是對沈初棠的妝造從頭誇到腳,又狠狠豔羨了一把她這張可謂老天賞飯吃的臉蛋,最終才問起此趟去南臨有沒有什麼進展。
“見到那個徐家二少爺了嗎?”裴莉莉兩手托腮,滿臉亮晶晶,“有沒有被你的美貌一擊擊倒?!瘋狂的愛上你!”
沈初棠握着高腳杯,輕抿一口杯中的幹白,淡淡乜了一眼,說起這樁她平複多日,終于不再那麼氣憤的事兒,“沒有,他逃婚了。”
短短一句像是往平靜魚塘丢入了一記炸雷。
八卦又碎嘴子的小魚群瞬間受到撼動,叽叽喳喳熱議了起來。
溫閑月滿臉憤然嫌棄:“什麼啊?!徐子衍搞什麼鬼啊?!”
裴莉莉緊跟其後:“拜托,棠棠嫁給他,是他多大的榮幸啊,他還逃上婚了,也太沒禮貌了吧!不是說徐家家風出了名的嚴謹嗎?後輩各個兒頂了天的優秀嗎?!”
沈初棠最初其實也這麼想,後來想開了,這事兒無非就是他逃婚,或者她逃婚的區别,總之絕沒可能真的結上婚。
雖然還是很不服氣!
其餘小姐妹依次随同沖鋒陷陣,俨然像是要将整個徐家淹死在口舌之下。
“就是嘛!”
“回頭再讓他看見咱們棠棠,給他後悔死!”
“沒錯,大波美女!美得他直接原地跪下求婚的程度!”
“……”耳聽着話說得越來越離譜,沈初棠放下手中的高腳杯,被逗笑,“什麼呀!”
語罷,單手托住下颌,目光遼遼看向舞池中央正輕歌曼舞晃動着的人群,皺一下小巧鼻尖,語氣惡劣壞氣中又帶點兒小傲嬌,“倒是和我求婚的是另有其人。”
還在義憤填膺的小姐妹圈子驟然安靜了下來,狂眨眼睛,好以加速大腦對這句話的處理速度。
最終将這句話拆解、重組,轉變為直白的——
棠棠被求婚了?!!
溫閑月最先反應過來,雞叫着大喊:“啊啊啊!!是誰啊?!!這麼有種!!”
随後又覺得對方“有沒有種”并不重要,轉言問起:“怎麼樣?求婚的場面盛大嗎?包了哪個酒店?柏悅還是君瀾?搞什麼啊!求婚不請咱們這些親友的嘛?!”
沈初棠放下托住下颌的手,撫一撫裙擺上的小碎鑽,“這些倒是沒有。”
不然得話那也太誇張了,連她自己都會吓跑的程度。
溫閑月靠過來,依舊是一臉的八卦,“那就是口頭問了你啦?誰呀?帥嗎?家世呢?”
沈初棠的目光探向會場内一個與腦海中人的身型相似,但相貌卻是次了不止一個檔次的身影。
停頓三秒後——
“不說。”
“我又沒答應他。”
*
緒園這幾日的氣氛依舊算不得太好,自打徐祈清私下告訴過老太太徐子衍的行蹤後,小老太太愁雲密布多日的臉上,終于見到了點兒陽光。
聽聞老爺子和徐父念起時,她還會搭一兩句:“這麼大孩子了,還能走丢了不成,随他去吧,實在不行,差人問問沈家姑娘,願不願意換個人嫁的!”
老爺子無奈又生氣,“這是說讓人家換個人就換個人的事兒嗎?!這是打了沈家的臉面!”
老太太那會兒正在給蘭園中的一盆小葉菩提修枝,聞言淡淡附言:“又沒說讓人家姑娘嫁去别家。”
老爺子背着手,拿着一串兒十八紫檀念珠,“不是嫁去别家,難不成還能再嫁到咱家來不成?!”
嫁給誰?!
話音剛落,老太太拿着園藝剪給了他一記深深的白眼。
老爺子整個人倏然一愣,“咻”得扭頭看過去,終于回過了神來。
徐祈清近日的商務行程都不是特别忙,晚上下班後照常從集團離開,去花藝館拿給老太太訂的劍蘭,以及給徐母訂的種生粉芍藥。
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每周兩次,給家中的兩位女性帶一捧鮮花回家。
沈卓在花藝館前将車停下,他親自下車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