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傳來士兵整齊有力的踏步聲,利維亞王子的那輛華麗馬車在衆人眼裡不斷放大,站在前面和幾位士兵吵架的太太看到後立刻噤聲。
他依舊像前兩天那樣穿的花枝招展,嘴角帶笑拄着鑽石權杖從馬車上下來,似乎和平時沒區别。
權杖頂端的鑽石很大,一隻手握不住,鑽石從他的五指間漏出光彩。
利維亞王子唇色慘白,手裡的權杖比之前的都長,杖身隻有暗紋沒有鑲嵌其他寶石,戳在地上剛好到他的後腰的位置,雙手拄在上面不用彎腰。相比起來,前兩天的權杖更像精美的裝飾品,而今天的這根更像帶有實用屬性的拐杖。
他的身體狀況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好。
利維亞王子笑道:“早上好,各位。抱歉辜負了你們的期待,我還活着。”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在說“我知道你們都想弄死我”,他說的風輕雲淡,仿佛昨晚上被刺殺的不是他。
利維亞王子昂起頭陶醉道:“你們殺不掉我的,死了這條心吧,乖乖回歸利維亞的懷抱,就像回到媽媽的懷裡那樣。
他閉上眼睛,像正站在大禮堂演奏的指揮家一樣,一隻手節奏铿锵,不停地在空中揮舞,頭也跟着律動,“這次我就不跟你們計較,再有下一次可就要懲罰你們了,你們知道懲罰的吧。”
說是“懲罰”,大概又是殺人。
他不在乎誰要殺他,這裡到底有多少人想要他死,他們殺他的計劃又是什麼,他統統都不在乎。
在他眼裡,掌權人應該大度,不應該斤斤計較,這群居民是他即将圈養的羊群,作為羊群的首領,他應該愛護他們,即使他們不懂感恩也沒關系。
他們無謂的反抗反而證明了他很強大,強到讓他們害怕、恐慌,甚至想要殺掉他以絕後患,他很開心,勇猛的狼怎麼會被羊的反擊惹怒呢?
利維亞王子享受着衆人的沉默,“你們壓抑怒火的呼吸聲可真好聽,一定要永遠這樣麻木的活下去啊,我的子民們。”
蔡陽:“我去,他瘋了嗎?命都快丢了還這麼張狂。”
關今越:“他确實是瘋子。”而且瘋的不輕。
這句話一出,不少人臉上露出來屈辱的表情,拳頭死死攥住,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對他們的怒火視若無睹,反而肉眼可見的開心,“就喜歡看你們無能狂怒的樣子。今天心情不錯,就不殺人了,都回去吧。”
他轉身一隻腳踏在馬車的台階上,想起了什麼,又把腳收回去,“哦。對了,米利安太太決定要退休,所以我們挑個日子選出新任的梅卡公主吧。讓我想想什麼日子好呢?啊,後天就是你們的國禮日,就那天吧,順便舉行我們的婚禮,兩全其美!”
他是一天都等不了了,竟然想在國禮日上娶梅卡公主!
他走後單文長舒一口氣,慶幸道:“還好他隻是讓米利安太太退休,沒準備殺掉她。”
關今越:“梅卡公主是這裡的精神支柱,米利安太太畢竟還是明面上的梅卡公主,殺掉她很可能會惹怒居民們,這不是他想要的。”
單文:“所以他目的是統治這裡,不是嘴上說的讓他們回歸利維亞的懷抱!”
關今越點頭。
蔡陽:“可是為什麼啊,他不是利維亞的王子嗎?”
方賀:“因為他是假的。”
凱勒先生的死和阿奇伯德小姐的挑釁都可以證明這一點,他們從别的渠道得到利維亞王子的真實身份,借凱勒先生之手挑撥利維亞王子和士兵們的關系。
蔡陽一頭霧水:“所以呢?”
關今越:“這裡的居民頭頂都是姓氏,對彼此的稱呼也都是姓氏,母女之間通過太太和小姐來區分,說明在他們眼裡家族榮譽比個人更重要,但利維亞王子頭上隻有稱号。”
蔡陽更迷糊了:“嗯?王子不就是指代他的嗎?”
單文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米利安太太頭頂是【米利安】,利維亞國王總不可能姓利維亞吧。”
米利安太太是上一任梅卡公主,頭頂卻不是【梅卡公主】這個代稱,而是她自己的姓氏。
蔡陽終于反應過來,“哦!因為他沒有姓氏,【利維亞王子】是他給自己貼的标簽,所以他是假的,那他說的回歸利維亞就是幌子,他又不是真的利維亞王子,回利維亞他會被拆穿!”
方賀:“他剛才提到了國禮日……”
關今越微眯着眼:“快要結束了。”
花店已經揭開了關于花的所有謎題,花店的任務接近到尾聲,其他人的任務從昨天開始陸陸續續停掉,剩下的主要任務就是幫梅卡公主奪回王位。這個世界快要結束了。
人群散去,馬尚來趁機溜過來:“我們接下來幹什麼?”
關今越:“你不用巡邏嗎?”
馬尚來撓撓頭,含糊道:“可以溜。”
他和小隊長關系好,偶爾偷溜一兩次小隊長也不會說什麼,關今越沒有再追問,“你回去和其他士兵打聽一下當初是誰把你塞進侍衛隊的。”
馬尚來颠着一身的裝備“廳裡哐啷”地走了。
關今越回頭:“你們暫時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