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昭:“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被發現了。
牧德真尴尬地撓撓頭,提着一摞紙包進來,“聽聞楊兄身體不适,故而帶了些藥和吃食。”
範昭看着遞到眼前的那摞紙包,“你們關系倒是不錯。”
牧德真聽不出來這好話還是壞話,看範昭面色還好,便當好話來看,“那當然,我與楊兄脾性相合。”
這些花錢就能買到的東西于兩家來說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範昭接過他的好意,諷刺道:“與你脾性相合的人可不少。”
牧德真脾氣好,會玩又大方,他們這些與他同堂的人,除了範昭、崔家的兩個小子和經常與他們一起混的卓浩之外,其他人與牧德真的關系都不錯。
而能算得上牧德真好友的人,那可廣了去了,近到書院同窗,遠到販夫走卒,哪裡都有他的好友。
這句話牧德真聽出來了,是壞話,“楊兄不一樣,可是過命的交情。”
這麼說也沒錯,上次楊風華身體不适還是因他而起,為此他後來花了不少錢給他買補品。
範昭故意嗆他:“是要命的交情吧。”
要是沒有他,楊風華也不必遭那折磨。
牧德真敗下陣來。
牧德真:“我可以進去看看楊兄嗎?”
範昭:“未免染上病氣,還是打道回府吧。”
窗戶開着,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飄進去,楊風華的腦子清醒了些,聽清範昭在挖苦牧德真,不免苦笑。
楊風華:“哥哥,你讓他進來吧。”
剛才還在趕人的範昭:……
牧德真順杆往上爬,一溜煙推門進去,“楊兄無礙?”
楊風華坐起來,“無事,偶感風寒罷了,歇兩日就好。”
範昭在外面盯着兩人,牧德真很不自在,叮囑了兩句好好休息之類的話便走了。
楊風華很無奈,但也無法,範昭的偏見一時半會兒也解不開,隻盼着兩人之間不要惡化。
結果當天晚上牧德真就被範昭抓住就寝後私燭賭博,整齋連坐,被罰抄院規十遍,枷号示衆三日。
楊風華是在第三日病好後才知道這件事的,他路過時牧德真還心情很不錯的和他打招呼。
楊風華:……這下誤會可更是解不開了。
孟懷仁對此很不理解。
範昭鐵面無私,連自家兄弟也罰,罰起牧德真來更是不手軟,連範盛和範明誠都因此不滿,但是牧德真從未跟他紅過臉。
對此,牧德真更不理解:“我違反規定在前,範堂長罰我是職責所在,為何要怨他?”
孟懷仁:……
關今越一直在找機會接觸山長,但山長不是她一介仆婦想見就能見的,實在是無能為力,隻好從後廚那兩個愛八卦的小厮嘴裡打探。
來福咬了一口剛到手的碎銀子,确定是真貨之後笑道:“關媽媽有所不知,我家山長曾任職吏部文選司郎中,後來辭官回鄉才開了這書院。”
來順也從關今越這裡撈到了一筆:“山長為人和善,從不和人紅臉,見了我們這些下人也是笑吟吟的,還允我們讀書識字,但凡是從範家出去的,不說飽讀詩書,識文斷字肯定沒問題。”
朱築:“聽起來山長是個好人啊。”
好人怎會逼着方賀就範?管事權勢再大也是個下人,若是沒有山長授意,哪來的膽子去威脅他?
關今越:“山長可有兄弟姊妹?”
來福:“有一個哥哥,叫範衍之,前些日子剛升吏部侍郎,大官嘞。”
來順搶道:“他兒子也在書院裡,叫範盛,行大,和山長的長子關系很好。”
關今越:“範昭?”
除了楊風華,沒見他和誰關系好。
來福:“不是,範昭行三,那人叫範明誠,行二,不過是庶出,生母是範夫人的陪嫁婢女。當初未有嫡子先生庶子,可叫範氏蒙羞了好一陣,叫我說,這名字起的可有趣,明誠明誠,這不是擺明了這孩子來的不明不白嘛。”
來福和來順對視,會心一笑。
聽來聽去都是八卦,關于山長本人的消息聊聊無幾。
如果隻是單純的好男風,不至于說想要回到年少時重來一回。
關今越隐約感覺到,這件事似乎和倭寇有關,但山長如今已不惑之年,即使倒退回昌和二十七年,他也決計稱不上“少年”兩個字。
而且按照【梅卡公主】來看,如果真的是他們其中一個那也太簡單了。
反而倒是這群年輕氣盛的書生們正合年紀。
如果核心人物因太過想回到少年時光,直接将她們帶到他的少年時代也不是沒可能。
思及此處,關今越沒心思再聽他們八卦下去,整了下衣裙便借口有事離開了。
這兩人都是小厮,能接觸到的消息本就不多。
索性關今越提前給自己打了預防針,沒指望真的能從他們嘴裡能知道山長的秘辛。
朱築:“這怎麼辦?我們還能去哪打探消息?”
關今越:“涼拌,西紅柿炒雞蛋。”
朱築:完蛋,已然被逼到開始胡言亂語了。
來福和來順已經是她能接觸到的,消息最靈通的下人,如果還想再往深探,怕是得去學生那裡打探了。
思索片刻,關今越鎖定了一個人,既可以打探消息,還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天色尚早,離學生們晚膳還有些時辰,她是外來的,挂了個管事媽媽的頭銜,但具體工作與專人負責,她隻偶爾催催偷懶的下人,其他也沒什麼需要她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