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尚來從胸口把信掏出來,“就這個。”
關今越接過來拆開,裡面的字彎彎曲曲,像泡發的紫菜一樣。
馬尚來打着哈欠:“好像是其他國家的文字,看不懂。”
關今越:“朱築,你有辦法嗎?”
朱築:“沒有,我在這裡受限很大。”
紙張很新,墨味兒很能聞到,像是最近才寫的,書院裡怎麼會有其他國家的文字?
關今越:“從哪裡偷的?”
馬尚來靠在門上閉着眼睛,“好像叫……清心居。”
山長的居所。
關今越:“要送到哪裡?我去幫你送。”
馬尚來一激靈,瞬間就不困了,連忙道謝:“太感謝了,救我一命。”
朱築:“诶?這不是範昭和楊風華住的地方嗎?”
關今越仔細觀察門口那塊牌子,牌子上用楷書工工整整寫着堂長居所。
關今越:“你剛才怎麼沒有發現?”
聽馬尚來描述時,兩人都沒有意識到那是哪裡,直到站到門口朱築才反應過來。
朱築:“我這是平面,又不是3D,光聽描述誰能知道這裡住的是誰啊?”
朱築還在絮絮叨叨:“而且這地圖上人多的很,動起來比城市交通線還密,要不是你叮囑我盯着他們,我都不一定記着這裡。”
她沒有和他争,推門進去。
空氣中飄浮着淡淡的藥味兒,是兩人身上常有的那股味道。
這裡确實是他們的住所。
上次明明楊風華去找了山長,他卻說他沒來,以範昭的智商不至于這種謊話看不出來。
楊風華有意将山長的醜聞瞞下來不讓範昭知道,來自山長的這封信到底是要給誰的呢?
馬尚來沒特意說,說明任務沒要求。
既然沒要求那就是誰發現都可以的吧。
關今越将信直接扔到門口地上,僞裝成從門縫裡塞進來的樣子。
屋内幹淨整潔,床頭放書的一看就是範昭,關今越将幾本書翻了翻,是四書。
上頭三本書保存的很好,封面沒有一點破損,若不是看到裡面的字,還以為這是新書。
隻有壓在最後的那本《論語》,保存的也很好,但是歲月不可避免地在邊邊角角留下些許痕迹。裡面有兩種不同字迹的批注,一種成熟,另一種稍顯稚嫩。
朱築:“這是他小時候用的書嗎?”
關今越:“看起來像。”
朱築:“能保存這麼久也是厲害。”
眼見着太陽就要下山,學生們要回來了,關今越将書擺回原處,确認看不出來之後離開。
走時她還向馬尚來确認山長一大早就下山,齋舍離清心居還有些距離,思索片刻後還是決定去看看,有朱築這個活點地圖在,可以避免被抓包,今日不去,下次再有機會不知何時了。
學生們陸陸續續都在往齋舍走,好在書院裡種了許多樹,繞着樹林走躲掉了許多熟人。
靠着方賀,關今越成功混進清心居,主人還沒有回來,書房沒有點燈。
朱築:“我們來找什麼?”
關今越:“不知道,随便看看。”
她看起來确實在随便看看,要麼動一動屋内的裝飾品,要麼敲敲牆,敲敲地闆。
朱築有些着急:“快看書架呀,他已經到書院門口了。”
關今越:“書架上有東西?”
朱築:“那種的信肯定不止一封,說不定其他的就藏在書裡。”
關今越看着一整面牆的書,“不是每個人都會把信藏在書裡,還是可能放在暗格裡的,況且,這麼多書,就算早上開始翻也來不及,還不如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暗格。”
最終,在山長回來之前并沒有找到第二封寫着奇怪文字的信。
朱築有些抓狂,“怎麼樣能知道那封信寫的是什麼?”,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些線索,卻卡在不識字上。
關今越:“比起這個,更應該搞清楚那封信到底是怎麼回事。”
密安沿海,如果真的是其他國家的文字,那應該是機密,隻有部分官員才能接觸到才對,有官身的人不可能整日在這兒教書育人。
怎麼看這封信都很可疑。
關今越:“盯着那幾個學生,尤其是範昭和楊風華。”
如果那封信有問題,他們一定會有反應。
山頂夜晚氣溫很低,楊風華體虛,受不得涼,範昭開門之後并沒有進去,反而先去隔壁點火盆。
楊風華踏進去,貌似踩到了什麼東西。
擡腳一看,是封信。
楊風華坐在一旁發呆,範昭端着火盆進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