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莫轶不再跟他打嘴上功夫，向後指了指汪鵬天：“當年，鵬天他錄下了你的對話。”

這個錄音當然是沒有的，隻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用來打前炮，試探塗利的。

顯然塗利也很明白：“有點太牽強了，當年這小子為了攀扯我，哭爹喊娘，到處告，當時怎麼不說有這麼個東西，現在拿出來的，是合成的還是自己錄的？”

看塗利一點心虛的意思也沒有，趙莫轶打開了手機，放出了一段監控：“你不信也沒關系，有更确鑿的證據，師兄，看看這是不是你吧。”

視頻内容中，就是這個訓練基地的醫務室，他們以前很熟悉的隊醫也在那坐着，一個青年人進來拿走了一些藥。

接着就來到下一個鏡頭，這個青年人就把藥粉摻進了一個霧化器中。

這就是陸非林他們找妍姐幫忙做的監控視頻，塗利年輕時候的形象，還是趙莫轶翻箱倒櫃找出來提供的。

塗利看的瞪大了眼睛，不自覺的往前走了一步，想更仔細的辨認清楚。

這些内容也不是他們随便臆造的，汪鵬天努力回憶了當初偷聽到的電話内容，确定塗利是說把藥物摻到了霧化器裡。

而隊醫的景象，也是趙莫轶專門打電話請教，得知當年塗利确實去過，但是趙莫轶過敏的頭孢類藥物，其他隊員并不過敏，可以使用。

而且塗利作為很照顧他們的師兄，就經常幫他們去拿藥，隊醫有印象的那一次也是在趙莫轶出事前接近一周。

所以很難說，塗利就是把這次拿的藥，投毒給趙莫轶，隊醫的話也不能直接作為證據，但卻可以拿來給塗利看。

也因此确有其事發生，塗利一時間并未反駁，他現在也不能完全确定，當時場館裡有沒有監控。

但是塗利知道，這些視頻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耐他何，所以他還是嘴硬說道：“師弟，離開了遊泳池這些年，你似乎結交到了很厲害的人啊。”

聽這話，汪鵬天拳頭都硬了，塗利明明知道，對趙莫轶來說，遊泳有多重要，他還要在這時候紮他的心。

趙莫轶隻是歎氣。

塗利自顧自說道：“但是師弟确實一如那些年一樣的單純，腦筋都放在訓練上。這僞造證據對于你來說還是太難了些吧，師兄理解。”

趙莫轶面色無波的看着他，塗利心亂了一拍，但還是強撐着繼續說：“師兄也比你們虛長些年歲，以前的事情多都記不太清了，或許這視頻是真的，但是師弟不妨幫忙想想，師兄幫你們去拿藥，跟你們身後清理更衣室，收拾設備的事還少嗎。”

塗利故作姿态搖搖頭：“不可以寒了師兄的心啊。”

趙莫轶出聲道：“師兄以前是對我們很好，确實，師兄是做過很多種這樣照顧我們的事情，所以這些年我一直不想也不願意懷疑師兄。但是，我們也找到了那個霧化器，當年我那個被……”

趙莫轶話沒說完，直接被塗利伸手指了鼻子：“閉嘴！我沒有！”

趙莫轶看他已經開始情緒不穩定，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他。

塗利終于撕掉了那層僞善的面具，大喊着：“你不要再故作玄虛了！錄音是假的，監控是假的，霧化器也是假的！剛剛我都看見了，那些霧化器全都是新的，甚至還有很多沒開封的！你們想嫁禍我，故意往上面撒藥粉是不是，還沒來得及吧。”

塗利輕蔑一笑，眼裡滿是狠厲：“沒門！這麼多年了，你們怎麼還是這麼愚蠢！”

趙莫轶搖搖頭，說：“我們是挺蠢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才終于找到你身上。那些霧化器确實是新的，隻是拿來對檢測的，真的那一個，和收據正在去警局的路上。”

塗利有些愣住，喃喃問：“收據，什麼收據……”

趙莫轶低頭，從手機上翻出一張照片，輕聲說道：“當年師兄你确實是經常從隊醫那裡拿藥，也可能是顧及會被查到你身上，所以為了擺脫嫌疑，事發前一周你都沒有去過醫務室，而真正進入我霧化器的藥也确實不是從醫務室來的，而是，從外面的藥店。”

說到這，趙莫轶緊盯着塗利，塗利的眼神果然猛烈震顫。

趙莫轶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說，聲音猶如惡魔的低語：“藥店是事發前一天去的，而在我出事之後，由于汪鵬天的大鬧，隊裡領導也對大家挨個檢查搜尋過相關藥物，每個人都跟醫務室的記錄對的上，包括師兄你。”

“但怎麼就對上了呢，師兄你從外面藥店買的藥，一天就全吃掉了嗎，連藥盒也銷毀了嗎，還是，都藏起來了？”趙莫轶問出了最重要的事實。

塗利隻是站着，說不出話。

趙莫轶晃了一下手裡的收據，繼續說道：“挺不巧，我們就拿到了你去藥店買這份藥的收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