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恩并不睬她們,隻緩緩走近蓁蓁,對她道:“蓁蓁,可否教我騎馬?”
蓁蓁聽他喚自己的字,低眉垂眼,又擡眼羞澀一笑:“你真想騎?”
“嗯呢。”
蓁蓁把馬缰繩給衛恩,衛恩縱身上馬,又把手伸向蓁蓁,她摘下帷帽,握住他的手,敏捷地坐到他身後,對他輕語道:“什麼時候狐妖也愛騎馬了?”
衛恩回頭道:“為了你,我願意騎。”
“你用腿夾馬,再蹭馬肚子。你試一試。”
衛恩隻輕蹭馬肚子,那馬便乖乖回身飛馳。蓁蓁抱着他腰,隻覺溫暖安心。這馬跑到一處,衛恩見四下無人,便讓馬停下,對蓁蓁說道:“你選的真是匹好馬。”
蓁蓁下巴靠着他的上臂:“你其實會騎的,對嗎?”
“曾經因為好奇騎過,不過平日确實用不上,隻騎過一次。”
“你騎馬比我輕松多了。”
“是嗎?你别忘了我有妖術。”
“你是不是用妖術把我蠱惑到你身邊去的?”
“你願意被我蠱惑嗎?”
“你若愛我,我願意。”
“我隻蠱惑我愛的人。”
二人一時無言,在清風中聆聽着彼此的心跳。
“我帶你去看這世間的錦繡山水,好不?”衛恩開口說道。
“現在?”蓁蓁問。
“對。”
“可我們有時間嗎?”
“一刻便好。”
“你在诓我。”
“絕不诓你。”衛恩輕快地下了馬,又抱蓁蓁下來,将她手中的帷帽放在馬背上,對她說道:“你先閉眼。”
蓁蓁閉上了眼睛,隻覺自己又被他抱起,耳邊風呼呼掠過,又感到腳下踩着什麼軟綿綿的東西。不一會兒,她聽見他說:“來,坐下來。”他扶着她的手使她安然坐下,又坐在她身邊,說:“好了。”
她睜開雙眼,驚喜地叫了一聲“哇”。原來他們坐在了雲上,凡間的錦繡山水,盡收眼底。
“我們……我們不會掉麼?”蓁蓁驚問。
衛恩柔聲說:“不會的。”
“我真的坐在雲上!這是你變出來的幻境嗎?”
“不是幻境,是真的。”
“這真的……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開心不?”
“開心!”蓁蓁興奮地轉過臉,與他四目相對。
二人相看無言。他漸漸把臉靠近她,聞見她發香在風中飄來,又瞧了她一眼,隻見她微微把臉湊近。他終于放心輕觸她唇間的芳馨,吮吸、陶醉、淪陷。他擁她入懷,她回以纏抱。
不知這樣熱吻了多久,蓁蓁感覺自己身上多了什麼東西,停了下來,低頭一看,原來是衛恩的九條狐尾抱着她。她好奇地捧起其中一條,想起她墜樓那日,他就是用的狐尾救她,便愛撫地摸了摸這白色狐尾,把它靠在自己臉上,無比崇拜地凝視着他。
“這狐尾好軟,摸着好舒服。”蓁蓁說道。
“你既喜歡,我以後經常用狐尾抱着你,你要摸便摸。”衛恩說道。
“咦?為什麼你們有九條狐尾呀?”蓁蓁好奇地問。
“一條狐尾便是一萬年的壽命,我們隻能活九萬年。少了一條,不僅折壽,法力也會大為受損。”
“那日我見你狐尾收得慢些,可有些危險。”
“你那時一直在亭子裡看,是嗎?”
“嗯。”
“唉!那日怪驚險的。”
“你救了我,不是?”
衛恩忽然邪魅一笑:“你告訴我,那時你是不是已喜歡我了?”
蓁蓁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衛恩又說:“告訴我,不然你為什麼一直在亭子裡看,連我狐尾收得慢也看出來了?”
“我……我也不知道。”蓁蓁低頭摸着他的狐尾喃喃道,“隻是忍不住看罷了。”
她冷不防他擡起她的頭,吻住她的唇。這一吻令她感到天旋地轉。過些許時候,他放開了她。她臉上紅暈泛起,心跳聲聲聲入他耳。他的心跳聲傳到她的耳裡,是那樣悅耳動聽。
他們又在雲上賞了半個時辰的錦繡山水,返回凡間,把馬牽回了馬廄,一同回蓁蓁的寝室。走近室門時,蓁蓁看見賀蘭敏之正站在門口,遂笑喊道:“敏之,你怎麼來了?”
敏之聞言,遂對蓁蓁行了時揖禮,道:“我來祝賀你大喜,卻聽說你不在,正想該不該改日再來,正巧你來了。”
蓁蓁笑道:“我和二郎玩去了——哦,我來介紹下,他就是我未來的夫婿衛恩,人稱衛二郎。”她又對衛恩說:“這是我姑母的外甥賀蘭敏之。”
衛恩與賀蘭敏之互行了拜禮。賀蘭敏之起身後定睛一看,眼前此人玉樹臨風,儀表堂堂,其貌之英俊,世間少有,頓覺自慚形穢,心下怃然,遂道:“祝賀二位即将喜結連理!看這位郎君英氣非凡,和櫻奴倒是天作之合。隻是我很好奇,衛家是在做什麼官?”
衛恩淡然一笑,說道:“我們家不慕名利,并未有一官半職,但家境殷實,定不會委屈了櫻奴。”
“哦,是嗎?”賀蘭敏之又轉向蓁蓁,行時揖禮道,“想必櫻奴和這位郎君還有事,我便不打攪了。櫻奴一向心善,還須小心豺狼虎豹,尤其是那種長得好看的。越好看的男人,越要提防。告辭!”說罷,賀蘭敏之傲然離去,逐漸退出了二人的視線。
“他莫非對你有什麼?說話怎麼酸溜溜的?”衛恩問道。
蓁蓁莞爾一笑:“你放心,他雖是花花公子,卻一向敬我,你也知我的性子。可誰讓你長得叫世間男子生恨,他可不得酸你幾句?”
“罷了,管他呢!我走了,明日,我們便會納征,你等我。”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