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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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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衛恩在衛家馬廄裡,撫摸着一匹馬,這匹馬剛剛安了家,膘肥體壯,馬鬃整齊,是衛恩所知凡人公認的好馬。

衛寒在旁邊,把馬廄裡殘餘的灰用法術一并清了,又環視了一番,對衛恩說道:“二弟,這馬廄已幹淨了,以後就歸你了。”

衛恩回道:“多謝大兄!”

衛寒低頭望着地上,好似回憶着什麼,道:“唉!這馬廄……當年還是我為婉純設的。她也愛騎馬。”

衛恩聽了,便道:“你若舍不得,我擇别處設一個。”

衛寒忙說:“不,不,我不是舍不得,隻是……唉!觸景生情罷了——這兒荒廢了這麼久,也該物盡其用,武娘子一定會喜歡你變出的這匹馬的。”

“哎呦!又養馬了?”衛仁走過來朗聲說道,“武娘子也喜歡馬?”

“現在的凡人女子都愛騎馬。”衛恩回他道。

衛寒說道:“二弟,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見衛恩點頭,他離開了馬廄,又和衛仁打了一聲招呼。

衛寒走後,衛仁見衛恩神情怅惘,便問:“怎麼?二兄有心事?”

衛恩反問他:“四弟,我一直擔心,她在我身邊,會不會過得不好?”

“你之前還茶不思飯不想的,怎麼現在要成了,反而顧慮重重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想她,想和她在一起,又怕她受傷。你也看見了,她之前在衛家,差點兩回丢了性命。”

“要不就把言兒鎖起來?或者你們遠走高飛?”

“我之前不是沒想過。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而且我擔心,萬一她不是我命裡的那個人,有朝一日,我因為别的女子掉淚,動了真情,我豈不是負她?”

“如果你是這樣想,才不用擔心。”明方牽着衛靈的手,走過來高聲說道。

衛仁高興地說道:“大姊和姊夫也來了。”

明方道:“今晚沒什麼事,陪阿靈散散心。”

“阿大,”衛恩說道:“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你那麼擔心她會難受,已經愛得夠深了,又何必怕她不是你命裡的人呢?”明方回道。

“對了,阿大,我一直想問你,你當時是認識阿姊多久才流的淚?”

明方和衛靈相視一笑,他轉頭對衛恩道:“挺久的,我記得那時她懷孕三個月左右,應該是認識了五年。”

衛靈補充道:“男妖似乎慢一些。我懷孕前就有了。”

“那也許我時候還未到。”衛恩喃喃道。

“這是沒有定數的。本來也就是一個說法,到底何時流淚和心痛,并沒有規律。”明方說道。

“我也不知是怎麼了。”衛恩說道,“想她時,一見到她便心安。如今她要嫁進來,我反而怕她受委屈。”

“你是擔心言兒?”衛靈問。

衛恩搖搖頭:“最可怕的不是她。我隻是在想,如果有一日,母親不再需要這個新婦時,櫻奴會怎麼樣?”

“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明方正色說道,“丈母沒經曆過真感情,很難理解你。”

衛仁不耐煩了,對衛恩說道:“依我看,你就别想那麼多。你呢,就沒有武娘子爽快。‘這男人我不要了,回宮去!’你多學學。”

衛恩搖頭一笑,又道:“其實,四弟,我也挺羨慕你的。你自小就叛逆,所以現在想離家就離家,想回來就回來。若有一日,你有哪個意中人,你隻要帶着她遊山玩水就行了。”

衛仁憨笑着說道:“你現在不也可以?”

“我不是沒跟她說過,可她提醒了我。我跟你不一樣,家中像你這樣大膽的,可能都找不出一個。”

衛仁神色變得嚴肅:“其實,若有一日,我真的愛上哪個人,說不定也像你這般。誰能真的抛下一切什麼都不管呢?你别看我自由,我有時也挺想家。”

這時,馬突然擡頭叫了一聲。衛恩旋即對那馬說道:“噓!我告訴你,櫻奴騎你的時候,你可得乖乖的。要是把我櫻奴摔下去,我絕不饒過你。”

大家離開了馬廄,閑談幾句,各自歸室。衛恩卻并不急着睡,隻支開了流華和詩甯,閉門忙活着什麼。

第二日,衛家拗不過意深鬧騰,許他替衛寒同明方去了。二人分别為副函使和函使,馭着兩匹押函駿馬,馬不着鞍辔,卻以白毛做了籠頭。兩匹押函駿馬邊上,是衛恩騎着昨晚剛在衛府安家的馬。

三人身後,是衛府上除阍者外的所有小狐,以及衛家從喬府上請來的小蛇,外加衛家從狐族中關系較好的四鄰八舍請來的衆小狐,擡着聘禮,如壓地彩山般歡欣鼓舞地前往凡間宮中。

隻見衛安等小狐緊跟着那三匹馬,擡着置了楠木禮函的轎子,轎子邊上,流華與詩甯分左右守着。轎内這楠木盒子,長一尺二寸,寬一寸二分,木闆厚二分,蓋厚三分,内寬八分,上封題衛恩親筆的“通婚書”三字,由五彩線加白毛紮縛。

那轎子後,是那五色彩緞、大束錦帛、如山銅錢、豬羊牲畜、米面糧油、野味獵物、如雪白毛、綴毛衣裳、點心水果、奶酪油鹽、醬醋蔥姜、筆墨紙硯、詩書典籍、似錦牡丹……這些聘禮雖有衆小妖護送着,可在最前頭的衛恩總不放心,時不時回頭望,又千叮咛萬囑咐,生怕有任何閃失:“你們可當心着些,但凡禮差了,可就糟蹋了我對櫻奴的心意,到時非把你們揍一頓不可。”

意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言道:“二舅可太仔細了些!催逼得緊了,日後這幫小狐和小蛇都不睬衛家了!”

衛恩回道:“不是我催逼,這可是大事,我自然要時時刻刻挂心上。”

“男人可不能動情,一動情就犯賤。”意深感慨道。

明方聞得,斥道:“狐崽子!你狐尾翹上天了,敢罵你阿耶了!我不動情可沒有你呢!”

意深咧嘴一笑:“阿耶息怒,阿耶教訓的是。阿姊說了,阿耶一回到阿娘身邊,阿娘肚子就大起來了,等阿娘肚子小了,我便來了——說到這我還委屈呢,阿姊說她當時沒見過崽崽,就捏了我一把,瞧瞧我臉是不是跟她差不多。現在想想要是阿姊沒捏我臉,我說不定長得比二舅還俊!”

衛恩和明方聽了哭笑不得。明方又對意深道:“你待會兒在宮中若也這般說渾話,惹皇後殿下不快,累了你二舅和武娘子的婚事,可莫怪我和你二舅打你。”

意深揚眉對父親笑道:“阿耶放心,阿耶知我,我正經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又對衛恩道:“對了,二舅,我着實不明白,你說你這些聘禮送過去,也未必全給了武娘子,怎麼你非要大張旗鼓?”

衛恩邪魅一笑,回道:“這聘禮是為了娶櫻奴下的。不管櫻奴用了多少,櫻奴該有的排場定是要有的。要不是因為櫻奴是凡人,怕暴露了我們身份,我該請天上幾個仙女下凡起舞,再把三界頂好的物事集齊了擡給她,妖界的小妖也該全請來,齊聲高歌讨她歡喜。這排場才配得上櫻奴。”

意深轉而對明方喊道:“不得了了,二舅癫了!阿耶,快請阿娘給二舅瞧瞧。”

明方不覺一笑,衛恩則“哼”了一聲,繼續邊騎馬邊回頭望着。

意深又道:“我真不喜歡騎馬,遠不如飛起來爽快。這樣,二舅,咱們索性馬和轎子都不要了。您既要給武娘子排場,咱直接擡着聘禮飛起,嘩啦啦如天女散花似的,全撒到宮裡,省時省力還能博美人一笑。”

衛恩歎了口氣,對明方道:“阿大,有個問題憋我心裡許久了。阿姊懷孕時,你喂她吃了什麼?為何你們生下來的崽兒一個比一個可愛?”

明方與衛恩相視一笑。

這邊莊肅衡早已聽說衛恩與武娘子成婚在即,今日預備納征,便喚了同伴,前去盯着,不意這衛家納征隊伍浩浩蕩蕩,一望無際。莊肅衡瞧着瞧着便不耐煩了,罵道:“衛家妖精就愛臭顯擺!這隊伍還沒完了!”

莊肅衡的同伴也不禁道:“他這是搬家呢還是納征呢?”

莊肅衡有些疑惑,對那同伴道:“納征還需本人出面?”另一同伴回他道:“我聽聞,那衛恩為了能見武娘子一面,向那兩個老妖精請求親自前去納征。”

“如此說來,這衛家妖精确實還挺癡情的。”一個伏妖俠道。

衆伏妖俠皆把目光轉向他盯着,他遂低頭不語。

“行了,走吧!怪沒意思的。”莊肅衡說罷,便扭頭而去。衆伏妖俠亦紛紛離去。

衛家隊伍順利入宮後,明方與意深向武皇後呈遞了禮函,武皇後命人當衆朗讀了那楠木盒子内的《通婚書》,令人收下《通婚書》後,又命人讀了《答婚書》,将其置于禮函中,交給明方與意深。衛恩自入殿便東張西望,尋伊人身影,婚書如何交換,兩家如何客套,他皆未仔細聽,聞得納征禮成,心潮澎湃一番,又繼續轉頭踮腳尋她。

周宦官見衛恩如此心焦,遂轉身至簾内對武皇後笑道:“皇後殿下,這衛家郎君親自來納征了,可似乎心願未了。”

武皇後一聽,遂轉頭望向躲在簾後的蓁蓁。蓁蓁想必聽聞周宦官的禀報後心海翻湧,又恐逾矩,正不知所措地扭着雙手。

武皇後見狀,遂命周宦官微微掀起那簾子,果見那衛恩還在轉頭踮腳,一副“溯洄從之,道阻且長”的模樣,再望向蓁蓁,隻見蓁蓁低頭擡眼,遂轉回頭對那已被周宦官放下的簾子藹然笑道:“櫻奴,你莫再躲了,免得你那二郎扭傷了脖子和腳踝,惹出你幾行淚來還了他。”

衛恩一聽,心幾欲跳出胸膛,屏息凝視,終于瞧見櫻奴娉娉婷婷、含羞帶笑地撩簾而出。二人再度相見,依然歡喜,但因人多眼雜,并不說話。

因衛家身份特殊,恐在凡間宮中久留易招禍患,遂婉言謝絕武皇後的款待。武皇後亦知其憂,隻客套幾句,便命張宦官和周宦官好生送他們出宮。

臨走時,衛恩對蓁蓁鄭重地說道:“櫻奴,我這聘禮還有一樣東西,隻是我覺着該親手交給你。”他遞給蓁蓁一幅畫,又對蓁蓁和皇後行禮告退。

蓁蓁忙不疊自請歸室,把奴婢們打發了出去,關上門,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那幅畫。她一見這幅畫,便熱淚盈眶,原來畫上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她下馬後,牽馬回眸對衛恩粲然一笑的那一幕。這畫上的人顧盼生姿,如活人出畫般。畫上還有他親筆寫下的八個字:“宜言飲酒,與子偕老。”

她撫摸着那八個字,這字圓融遒勁,如遊龍出海,百鶴翺空。細賞多時後,她提起筆,模仿起他的筆迹來。

蓁蓁寫了一刻後,外面奴婢通報:“皇後殿下至。”

蓁蓁聽聞,即刻起身對已進門的武皇後行了肅拜禮。

“櫻奴不必多禮。本宮來,沒有别的事,就是想問問你。你入宮中多年,極少與你生父見面。你如今即将出嫁,要不要本宮讓他入宮與你見一面?”武皇後道。

蓁蓁聞得,想到皇後一向不喜父親,若讓父親進宮,怕要累父親惹來殺身之禍,何況父親對自己素來亦不上心,二人自蓁蓁生母死後愈發疏遠,便道:“承蒙姑母恩典,櫻奴一直感激姑母和阿婆關照教導,父親昔日對姑母和阿婆大不敬,能苟活于世已是萬幸。櫻奴感姑母恩德,理應知是非,明對錯,又怎能與不敬姑母和阿婆的人相見?”

“雖如此,若我不讓他入宮見你,恐叫旁人議論我拆骨肉、斷親情。”

“姑母母儀天下,愛濟四方,無人敢議姑母。”

“櫻奴果然懂事,不愧是我養大的孩子,不知比你那混賬父親好多少倍。既然如此,我便無他事,不打擾你了。此次婚禮,定然給你辦得風風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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