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起身對那黑衣郎君行了肅拜禮。
那黑衣郎君竟不再看她,轉頭一瞥,道:“喲,連蛇族喬家也在,别來無恙呀!”
喬海沒好氣道:“别來無恙,不知令堂身體可好?”
“好得很。可怎乃親子不在身邊,終究想念。”
“四弟,你進門前該先請碧泉和藍漪通報。”明方盯着黑衣郎君緩緩道。
那黑衣郎君不以為意地說:“通報太麻煩了,我要見自家阿兄,何須這些不相幹的外人?”
衛恩手按住食案,喝道:“崔明震,此乃我衛家地盤,休得無禮!”
崔明震瞟了他一眼,淡淡罵道:“田舍漢!”
衛恩火了,回道:“你罵我甚麼?”
崔明震微笑道:“你是甚麼我便罵甚麼。”
“你……”
“四弟,你無禮太甚。”明方怒道。
崔明震道:“大兄,我着實不解,你為何有好好的家不待,偏要住在這狗窩裡?”
“四弟!”明方終于忍耐不住,喝道。
“崔明震,你要看阿兄,人就在這裡。你們可另一處叙話,不必在此磨叽。”衛霜傲然道。
崔明震扭頭對衛霜笑道:“要說磨叽,當屬你們家最磨叽。那武皇後不過催逼你們一下,你們便把衛娘子逼走了,現時還來個什麼破舞慶賀一番。哼,換作我阿娘,直接一掌拍死那賤後,看她還敢不敢這般橫施淫威。”
衛霜氣得半晌說不出話。蓁蓁聽他嘲諷衛家,還直接罵二郎和姑母,好不憋氣,可礙于他是明方之弟,隻得按捺住怒火,但轉念一想,忍讓此人隻會教其變本加厲,遂對那厮高聲喝道:“崔家四郎!你憑什麼嘲我衛家、欺我二郎還辱皇後殿下?你既修成人形,也該像個人樣,别仗着自己是衛家親戚,就把自己當天王老子!”
崔明震勃然大怒:“婦人待一邊兒去!”
蓁蓁聽他罵她“婦人”,沖他喊道:“乞索兒!你若不道歉,今日就别想離開衛家!”
崔明震臉上青筋暴起,破口大罵:“敢罵我‘乞索兒’?我不修理你一頓還就不走了!”說畢,他一個箭步就出掌朝蓁蓁打去。
衛恩搶先起身,跳離食案,以掌擋之,使崔明震後退幾步,順勢立在那厮面前,喝道:“市井無賴!你敢欺我櫻奴,當心我廢了你那狗掌!”
崔明震回嘴道:“你們這些婦人,盡為甚麼男歡女愛犯賤!你家阿姊勾引我大兄衆叛親離不說,你娶的娘子亦無理取鬧壞我興緻。怎麼?你們衛家專克我們崔家不成!”
“四弟,你該收一收,你可是答應過阿娘莫為難衛家的。”明方懇求道。
“哼,我來試試你家二郎功夫,瞧瞧他幾斤幾兩!”崔明震說着便使出長劍,劃破正堂之地。衛恩即刻出劍,正巧與崔明震之劍相接,頓時兩種強大的法力相抗,差點令站在一旁的靜姝與藍心等人摔倒,蓁蓁亦感到有些不适。
二人僵持半晌,誰也未曾退讓。衛恩因顧及明方感受不曾再進半寸。可那崔明震素來厭惡衛家,早憋着氣,此時決計教訓衛家,奈何衛恩法力高強,定力極好,竟與他旗鼓相當,教他心裡更不痛快。他不動聲色,把劍分身,使衛恩難以應變,趁勢出一劍繞路刺他。
蓁蓁察覺不妙,忙不疊飛奔過來,擋在衛恩後面。衆人心旋即提起來,好在蓁蓁玉笄上的護身咒發出法力,将這劍彈出,令崔明震大驚失色,道:“護身咒?好個婦人,我還動不了你了!”
他将分身劍分散開來,掀了衆人的食案,瞬間食花四濺,逼得衛默跳腳大罵:“狗鼠輩!你可賠我們這些飯菜!這飯還沒吃完呢!”
崔明震奸笑道:“你去黃泉路上吃吧!正好還我阿耶命來!”
明方用法力拭淨了衣裳,飛到那崔明震面前,怒喝道:“四弟!再放肆休怪大兄無情了!”
崔明震怒視他道:“哼,你為了那婦人棄我崔家,早無情了,何必在這兒惺惺作态?我早看這衛家不爽了,不如今日一窩端了祭我阿耶去!”他說罷便揮劍彈開了衛恩,明方見狀出劍按他的劍,因明震劍力過強,這一按,隻得使盡全力,竟按破了正堂的地。
崔明震哪裡肯放過,将劍分身,打翻了明方的劍,又踢開了明方,将劍劈向衛靈。衛恩以劍擋住,又被他飛身踢了臉。明方即刻到衛靈身邊,擋在愛妻和兒女面前。
衛恩向崔明震刺去,崔明震卻出其不意,收劍出掌,頂着衛恩的劍,又用鎖劍術鎖住衛恩的劍使其難以解脫。衛恩漸感吃力,靈機一動,将劍佯裝回收,朝他腿砍去。
崔明震卻一溜煙就隐了身,半晌無影。衆人正狐疑時,崔明震忽地出現在蓁蓁面前,作勢要挖她的心,不想被護身咒彈出,一個踉跄幾步遠。
待崔明震立定,他心有不甘,伸出狐爪,欲複攻蓁蓁,衛恩怒火中燒,出劍攻其爪。崔明震提爪握劍,正欲反攻,卻聽一铿锵有力的女聲高喊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