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守疆淡然一笑,點頭示意。
華書再往旁側一看,一個約莫雙十年華的女郎正在收攏藥品。
雁守疆瞧見兩人視線,便介紹道:“這是阿莫,雁某軍中軍醫。”
“那正好,”華景道,“景與舍弟遠行,雙親也備了些許藥物,便交予醫者吧。我兄弟二人身在外地,身無長物,還請雁将軍莫要嫌棄才是。”
阿莫聽了這話,才算給了點好臉色,接過華景手中木盒,打開後面上一喜:“剛好給将軍補身子。”
華書則盯着阿莫瞧了個仔細。
她并未佩戴什麼首飾,打眼一瞧很是簡樸,但細看之下便會發現,所穿衣物用料精細,領約裙擺暗繡雲紋,且眉目婉約甚是美貌。
這軍醫,也忒年輕美貌了吧?
見華書視線在阿莫身上流連不止,雁守疆不由雙眼一眯:“小郎君瞧着不過舞勺之齡,一路舟車勞頓,竟還有精力與氣魄孤身入戰場,當真不凡。”
‘小郎君’三字如銀針入穴,一道亮光自腦海一閃而過。
‘小郎君,後會有期。’烏鞘嶺,巨石上。
這句話,這聲音,早在這一路的猜測與回想中死死地刻進了她的靈魂裡。
她眼神一定,視線凝在了這人微颦的劍眉和雙眸上。
這雙眼睛生的實在好看,眼角眉峰更是與齊王劉闳分外相似,以至于她第一眼隻顧着驚歎,從而忽略了那幾分熟悉感。
雁守疆靠在榻上,當日略有些狼狽的小郎君,今日一席深衣,玉冠束發,長眉入鬓,雙目清亮,雙頰輕微的嬰兒肥給她侵略性的容貌增添了一絲嬌憨,端的是一位富貴嬌養的小郎君。
他眼中泛上笑意,一如當日對着她上下打量,絲毫沒有遮掩的意味。
華書眉頭緊皺,猛地把手一擡,遮住半塊視線,擋住雁守疆的下半張臉,僅露出對方的眉目來……
對面的人見着她的動作,眼睛一咪,似笑非笑。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