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三刻,歸義侯府客院。
華書行屍走肉一般晃回了房間,她已經想好了,今天不洗臉不漱口不沐浴了,她要直接睡覺!
昨夜一夜未眠,本就耗費精血,午後好不容易歇了一會兒,晚上又與人幾番周旋縱橫,如今人還醒着,可卻仿佛靈魂出竅一般,冷眼旁觀軀體挪移。
“不必管我,都累了一天了,睡去吧。”
打發了安榮與仲迢,華書打着哈欠推開卧房大門,一陣淺淡的梅香萦繞鼻間,她深吸一口氣,感覺神魂暫時歸位了。
借着半分清明,華書一腳側踢關上房門就擡手解開發冠,黑發如瀑傾瀉而下,連視線都遮去大半。
被扯了一天一夜的鬓角總算松弛下來,華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把本來還算齊整的頭發揉地好似雞窩一般,手梳兩下她煩躁地扯了下衣襟,準備更衣睡覺。
靠在窗沿下正準備出聲招呼的雁守疆:“……”
“咳……”
“誰!”
突然出現的男子聲音驚地華書汗毛倒豎,快速攏起領口戒備地轉過身去。
朦胧月光下,雁守疆側身點燃銅燈架,随後向着華書走去:“是我……”
暖黃的光暈一寸寸爬上他的臉龐,也照亮了他身後黑暗的角落,昏暗之間的任何物體移動都格外顯眼,華書定睛一瞧,瞬間瞳孔放大,肉眼可見的抖了起來——
“啊!!!老鼠!”
華書驚恐地尖叫一聲,條件反射般跳了起來,直接撲進了雁守疆的懷裡,四肢糾結仿佛一隻八爪魚一樣挂在了他身上,甚至覺得不夠安全還在掙紮着往上爬:“老鼠!怎麼會有老鼠!不是撒過藥了嗎?怎麼會有老鼠?”
雁守疆被她突如其來的‘襲擊’吓了一跳,身體微微後仰,險些失去平衡,下意識地伸手扶在了華書腰背之間。
驟然的肢體接觸讓雁守疆身體先是一僵,緊接着肋下傷口便在壓迫下傳來痛感,雁守疆悶哼一聲想要把人撕扯下來,奈何華書此時理智全失,根本沒用。
他眼神一凝,從華書腰間玉璧上拽下一顆玉珠,指尖一動向着角落彈射而去。
‘吱吱’一陣慘叫,一隻碩鼠歪倒在地,沒了動靜。
老鼠死了華書還窩在他頸窩裡顫抖,雁守疆眉頭一擰,額上暴起青筋,猛地一掌拍在了華書背上:“死了,下來!”
這一掌他隻用了三分力氣,卻把華書捶得險些吐血!
痛呼一聲,華書終于從對老鼠的驚恐中反過神來。
此刻,她雙手緊緊環住雁守疆的肩頸,腦袋還死死紮在人家頸窩裡,裸露的肌膚貼在一起,就連體溫都傳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