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言心中一驚,竟有這樣的怪事!
甄青竹卻絲毫不怕,反倒是饒有興緻地要拉着古青言去看一看。
方才來傳信的小厮名喚萬貫,是貫子的好友。跟着萬貫來到事發的湖邊,萬貫驚叫起來:“就是那個席子,它又出現了!”
“嘩啦!”破水聲響起,古青言順着萬貫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隻見草綠色的殘影猛然暴起,狠狠拍在湖面上,巨大的水浪瞬間打到岸上,将幾個沒來的及退遠的夥計擊飛出去。
草綠色的席子一躍而起撲向岸邊,眼瞅着攻擊就要落到岸邊倒着的人身上。
古青言急急掠去,想要将人救下。但距離太遠,根本趕不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玉色長劍破空而來,劍尖直指草席。
素白欣長的人影飛身出現,操控長劍與草席對打起來。
草席不斷拍擊湖面,調動龐大的水浪與長劍對抗。二者相撞,瞬間爆炸開來,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滿天水花四濺,沖垮了近處的幾座帳篷。
古青言幾人也被能量波沖擊地倒退幾步。他們有法術護身,倒未有太過狼狽。
再擡眼看去時,隻見那草席飛快地向湖中心而去,沒入水中,再不見蹤影。
草席原先漂浮的地方,浮上來一具殘破的屍首。
正是貫子。
衆人都有些不忍看。方才還縱馬向她們禀報消息的少年轉眼間竟成了一具殘破的屍體。
甄青竹臉色慘白,第一次認識到了旅途之兇險。
古青言也終于意識到如今妖界何等混亂不堪。不僅是正在交戰的動植兩族,即便是偏安一隅的物妖族也無法在這混戰中獨善其身。
萬貫紅了眼眶,立馬便要沖上前去為貫子收屍。古青言攔住了他:“别過去!用法術把貫子卷過來,不要靠近湖面。”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甄青竹驚魂未定,靠在岸邊的巨石上喘息着。
“吸血毯。”溫潤有力的聲音回答。
古青言看向聲音來處,饒是剛經曆了慘事,還是不禁露出一絲笑意:“你終于來了。”
擊退草席的,正是有一月未見的睿安。
“趕了數日,總算是趕上了。”睿安有些不好意思,“不知三姑娘還願不願意......收留我這無用之人?”
“願意,當然願意。今日還好有你在。”古青言慶幸道,否則方才岸邊的幾人怕是要落得跟貫子一樣的下場。
“睿安,太好了你也來了,這隊伍沒你可不行啊。”甄青竹見到睿安也很高興,“你剛才說那鬼東西叫......什麼毯?”
“吸血毯。”睿安解釋,“也叫地皮卷。沒有四肢,全身長嘴,形狀像敞開的草席。是一種靈智不全的低階精怪。”
“這種水怪我隻聽說在瀾滄江中出沒。瀾滄江流經天山,此處正與天山相鄰,想必是從那裡跑出來的吧。”
“它還會再跑出來嗎?”古青言擔心,經此一遭,大家今夜怕是都難以安枕了,“阿竹,叫大家把岸邊的帳篷都拉遠一些吧。”
次日,等不得天光大亮,一行人便匆匆收拾行囊,想要快些離開這多事之地。
“快走快走,我現在看那湖面一眼就瘆得慌。”甄青竹指揮着下人裝貨物套馬車,一陣忙活。
商隊繼續前行。
古青言透過馬車的車窗看向湖面。
她總覺得,那水怪還會再出現的。
古青言一行人一路向東,來到滄瀾江畔,繼續北上,逼近天山。
一路上又遇到好幾隻吸血毯,所幸沒再有人員傷亡。看樣子都是從天山裡跑出來的,難道是天山發生了什麼?
趁夜,衆人都歇下了,古青言悄悄往馬車上刻畫符文。
有了這東西,車隊就能順利通過山神設下的屏障,進入天山。
這位天山山神古青言在仙界時就有所耳聞,傳得玄乎,其實并不是什麼仙界的隐世之神,而是受罰被貶的罪神,被囚禁在天山中。
古青言入仙界時這罪神就已經被貶下界了,古青言并未與他打過照面,也不清楚具體是犯了什麼罪責。财神殿有些資曆的神官都對此諱莫如深。
“三姑娘,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古青言被吓了一跳,轉過身欲蓋彌彰地擋住還未完全隐去的符文:“睡不着,随便走走。”
睿安故意壞心眼地探頭往她身後瞅,笑道:“三姑娘似乎有很多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