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人人歌頌的救世主,怎麼躲在這裡聽牆角呢?被誇得害羞了?”
睿安埋着頭,神色幾番變化,垂着的睫羽遮擋了眼中複雜的神思:“我可不是什麼救世主。”
否認了一句,就再也不說話了。
古青言知道他為什麼躲着不見人,先前那樣說也不過是想通過調笑的方式叫他輕松一些。但她似乎太笨了,沒起什麼效果。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至今也不知道這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走到睿安身旁坐下,古青言快速在心中打了好幾個安慰人的腹稿,最後又一一否決。
最後她拿出一個帕子捂到睿安的俊臉上:“你擦眼淚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心中剛剛因為檀老爺子的一番話而翻湧的情緒被古青言一掌拍碎,睿安接住從臉上滑下來的帕子,有些無語地看着她。
古青言理直氣壯地回望,但看到眉宇間郁色還未完全散去的美人,很快敗下陣來。
真好看啊。
“你的真身是什麼?”她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
睿安有些驚訝,一時沒有回話。
在妖界,直接問人家真身是極為不禮貌的,跟直接問人家裡衣穿的什麼顔色也沒什麼分别。
古青言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臉色爆紅:“我不是這個意思。”
感覺無法狡辯,古青言心中暗罵美色誤人,站起來就想溜:“前頭還在忙,我得去幫忙了。”
睿安看她這樣子有些好笑,趁她還沒溜出去回答道:“玉石。”
古青言愣了幾息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聽到了答案,有些意外睿安竟然也是石族。
玉石?古青言思維發散。
她最喜歡玉石了。當初勝任三品時本來想選玉殿的,但是沒搶過玉殿的溫司玉。
古青言轉過身,發現睿安在笑她,心中十分氣惱。
她看這人心情不佳,好心過來安慰,不過是一時口誤罷了,這人當做沒聽到不行嗎,怎麼還要笑她?
她走回去,站在睿安面前,光明正大,居高臨下,從頭到尾地打量他。
睿安被她盯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欣賞夠了,她緩緩開口:“你要是哪天沒了,我一定叫人把你打磨成世上最好看的石頭。比玉殿的那些石頭都要好看。”
睿安:……?
甄古府的生意經過最初幾天的火熱,漸漸平穩了下來。
經過層層選拔,甄青竹在春枝鎮招募了一批紡織工人。待新一批雲絲從天山上運下來後,一行人終于可以再度啟程,前往下一站——植妖族王都,神炎城。
這日古青言跟睿安在春枝鎮城郊修補法陣。
當初前線戰事緊急,睿安被催的緊,故而這座法陣布得十分匆忙,有許多細節刻畫不到位。如今左右無事,便想着修補一番,也算是不枉春枝鎮百姓對他的愛戴。
古青言在旁邊幫他拿着布陣的材料,時不時遞給睿安一些,并趁他不注意悄悄将一些材料換成品質更好的。
睿安掂了掂手中的東西,回頭看了古青言一眼,對上她無辜的眸子。
轉身繼續畫陣符,嘴角卻悄悄勾起。
一聲清亮的鳴叫打破林間的寂靜,用靈力化成的鳥兒從他們頭頂略過,向城中飛去。
是古青舟的靈力波動。
古青言與睿安對視一眼,兩人一同追了上去。
回到客棧,甄青竹把古青舟的來信遞給兩人看。
“吾妹青竹:
見信如晤,展信舒顔。
愚兄日前奉領皇命,攜使團往動植妖邊境斡旋,欲使幹戈止息。途經木族,聞妹所營諸事皆順遂昌榮,再拓版圖,餘心甚喜。妹之聰敏卓然,足為家門之榮。然使命艱巨,兄雖念妹心切,仍不敢停留,願妹恕兄無能相見之過。待來日功成歸家,再與妹把酒相見。
兄至邊境,見環境惡劣,物資匮乏,黎民困苦。若不得解,恐生大亂。妹于商界資源廣進,又于木族有大椿之醫藥聖地。兄殷切期盼妹能攜各類物資發往邊境,以濟燃眉。兄感激之至,非書信得以言表。
煩妹代兄問青言與隐懷安好。兄于邊境翹首以盼與諸位相見。
願妹起居無恙,一路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