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看清魔草在睿安身體裡的模樣,肉眼是行不通的。
但神識可以!
忽然有了主意,古青言咬咬牙,将睿安扶起來。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她閉上眼,手掌貼上睿安的脊背,将神力緩緩輸送進去。
墜空感從□□上傳來,随即便失去了所有知覺。
因為她的神魂已經從□□讓抽離了出來,一點點向睿安靠近。
到了睿安身前,她卻有些犯難——該從哪進去呢?眼睛,鼻子,嘴巴……?
她的肉身在背後支撐着睿安的身體,她的神魂卻從正面擁住了他。
透過肉身,擁抱靈魂。
兩個神魂緊緊相貼,古青言徹底失去了視線,陷入一片黑暗中。
她試着調動神力,星星點點銀色的光亮在黑暗中升騰而起,彙聚成浩瀚銀河,源源不斷。
這是她正不斷輸送進睿安體内的神力。
她沿着這條銀河遊走于睿安的經脈丹田之間。
終于,絲絲縷縷的黑氣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順藤摸瓜,猙獰泛濫的枝條草葉出現在眼前。
似乎發現了她的存在,草葉如魔爪向她撲來,試圖将她絞殺。
她巍然不動,銀色的神光從神魂上亮起,霎時間震退草葉,卻在臨近周圍的血肉時收斂了鋒芒,溫柔遣倦。
小小魔草,豈敢冒犯神明?
神魂之力反客為主,逼退張牙舞爪的魔草,一點點壓榨它的生存空間。
你算什麼主人?古青言嗤笑。
這是睿安的身體。
魔草再不複嚣張氣焰,畏畏縮縮得蜷縮起來。
阿金看到,睿安喉間猖狂作亂的枝條瑟縮了一下,随即很快縮了回去,不見蹤影。
古青言的肉身動了一下,随即睜開眼睛,另一隻掌也拍向睿安,加大神力輸送。
她已經用神識将睿安體内的魔草束縛住,隻待逼出他的體内。
睿安後背受力,身體繃直。
“噗”,一口黑紅的血從他口中噴出,灑落一地。
但那團魔草還是死死卡在喉間,不肯出來。因為它知道,一旦離開這具□□的供養,等待它的便隻有死亡。
睿安意識模糊,一會覺得靈魂都已經要出竅,身體漸漸失去掌控;一會有覺得有溫暖的力量拉回了他幾欲飄走的靈魂,留存住了他僅剩的體溫。
半夢半醒間,他恍惚間感到一雙柔軟的手捧住了他的臉頰。緊接着,柔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唇瓣,帶着微涼與清香。
他瞳孔顫了顫,大腦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大抵是要死了吧……
咽喉處傳來刺痛,有什麼東西被唇上的柔軟吸了出來,離開他的身體。
面目可憎的魔草被摔在地上,阿金一爪踩了上去,低垂着腦袋沒眼看自己的主人。
古青言還顧不上矜持與害羞,因為魔草雖然逼出來了,可是睿安喉間的血還在流着。
被刺穿喉嚨,還能活嗎?
懷中人氣息微弱,徹底昏迷過去。
古青言看看阿金爪下已經死透的魔草,又看看它另一隻爪下被死死攥着還沒死透甚至生龍活虎的小人參精,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小人參精正與阿金的爪子作着鬥争,猝不及防地屁股一痛。幾根根須伸長了一摸。
!!!
少了幾根毛!
旁邊古青言看着手裡的人參須,遇到了新的難題。
怎麼用呢?
“阿言!”一聲呼喚宛若天籁。
古青言擡頭看去,隻覺張辭晚此刻渾身散發着神聖的光輝。
她一擡頭,也讓張辭晚看清了她懷中睿安的模樣。
顧不得多說,她迅速走過來,從手裡的布袋中倒出許多草藥。
這些草藥上還沾着泥土,像是剛采的。各式各樣,琳琅滿目,古青言一個也不認得。
張辭晚挑出幾棵搗碎了,又一把拿過古青言手裡的人參根須混進去,又嫌不夠地從小人參精身上拔下幾根,一部分敷在睿安頸間,一部分喂給他。
睿安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古青言松了口氣,連小人參精哇哇大哭的聲音都覺得喜慶了不少。
但還沒完全松下去,就被張辭晚的話又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