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青竹傻眼了,看向古青言:“怎麼辦呀?”
古青言搖搖頭,她方向感一向不好。
低頭看向阿金,正在啃金子的阿金怒目而視,意思很明白:我是嗅金獸,不是識途的老馬!
古青言失望地收回視線,心裡嘀咕堂堂神獸竟如此無用。
還是睿安更為靠譜:“不如我們四人分别想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探探路,有我的法器相連,也不至于走散。”他重新把筆毫系在了幾人腰間。
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幾人便采取了睿安的提議。
想到方才張辭晚被拖走,即便有法器相連,古青言還是有些不放心:“大家别走太遠了,覺得不對就趕緊退回來。”
另外三人點頭應下,各自尋了一個方向。
古青言向東方而去,很快走出了已經枯敗凋零的柳樹林。回頭望去,其他三人也已經消失在視野中,隻有腰間長毫上微微拉拽的力道,還彰顯着同伴們的存在。
她繼續往前走,阿金拖着小人參精哼哧哼哧跟在後面。
古青言看阿金跑得實在辛苦,小人參精被阿金咬得也實在可憐,便将它們拎起來托在掌中,一手一個。
逃出“虎口”的小人參精松了口氣,用自己的小根須拍了拍胸脯。
阿金夠不着它,呲牙咧嘴地隔空威脅。
古青言靜靜看着這兩個小東西,心情不自覺地好了不少。有了它們的的陪伴,這一路熱鬧極了。
不知走了多久,古青言喉嚨發癢,有些口渴。
她吞了吞口水試圖滋潤幹痛的嗓子,打算找些水喝。
掌中的阿金卻突然停下了與小人參精的大鬧,小眼睛盯着古青言的喉嚨。
古青言以為它也渴了,正要開口安撫,卻發現自己有些失聲,喉間的異樣敢愈發明顯。
突然,阿金從她手中一躍而起,猛地撞向古青言的喉嚨。
古青言被它撞的嘔出來,彎腰欲吐。劇烈地刺痛感從喉嚨劃過舌苔,直到嘴唇。
灰白的草落在地上,混着鮮血。
古青言看着地上原本小小一片的百年艾,如今卻蔓延出許多帶着小刺的枝葉,變成了猙獰模樣。
那枝葉如同觸手一半,落在地上蜷縮幾下,還試圖吸收古青言的血繼續生長。
若不是阿金發現異樣幫她将這東西吐了出來,讓它繼續在她喉間紮根,勢必會長出更多的尖刺,要不了多久,便會刺穿她的喉嚨——後果不堪設想!
這百年艾有問題!
必須趕緊告知甄青竹三人,讓他們把這東西取出來。
古青言腦海中隻剩下這一個想法,立即調轉方向想要順着腰間的長毫找到另外三人。
還不待她折返幾步,腰間纏繞的毫毛忽然松了力道,其上屬于睿安的妖力迅速衰弱,光芒黯淡。
不給古青言反應的時間,長毫迅速縮短回撤,倒飛而去。
如果睿安是遇到了什麼妖物需要召回法器作戰,那他應該會讓法器将她們幾人一并帶去,而不是如今這般,靈力潰散,無力支撐。
睿安應該是受到了緻命傷害!
古青言暗道不好,飛身追着回縮的毫毛而去。
她心急如焚,腳下動作飛快,竟比回縮的法器還要更快來到睿安的身邊。
素衣上沾了血,睿安一手扶着身旁的樹幹,整個身子的力量都支撐在上面,勉勵維持着身形。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似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另一隻手死死捂住喉嚨,指甲快要掐進肉裡,留下血痕,嘴角也有鮮血溢出。
饒是如此,他還是試圖向自己的法器裡注入靈力,想将古青言幾人拉回來。
若是沒有他的法器相連,在這是偌大的森林中幾人勢必會走散。
古青言疾步上前,想将睿安喉嚨間的手松開,不要傷到他自己。
微微拉開一點,卻見睿安喉結處一片猩紅,一根因染了血變成深色的草從血洞中生長出來,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延伸着。
血洞裡,還可以看到數根細小的枝葉掙紮着想要突破他的血肉。
古青言寒毛直立,渾身發顫。
“隐懷......”她聲音發抖,将已經痛得意識不清的人抱進懷裡。
她手掌裹挾着神力顫顫巍巍地靠近懷中人的喉嚨,想要将那啃食他生命的魔草逼出來,卻不知那草已經在他體内生長成了何種模樣,遲遲不敢動作。
咽喉是人的要害之處,哪裡能容閃失,怎麼能……
汗珠蒸發一點點帶走懷中人的體溫,古青言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也跟着寒涼徹骨。
“哼唧”,小獸的叫聲将她從鋪天蓋的的驚懼中喚醒。古青言懷抱最後一絲希望看向阿金:“你能救他嗎?”
阿金看看睿安已經成了血窟窿的喉嚨,發覺像方才撞古青言那樣将睿安喉嚨裡的東西撞出來是不行的。
那草已經在他喉嚨裡紮根了。
古青言絕望地閉了閉眼。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怎麼才能在不傷害睿安的情況下将那草逼出來?
天地間霧氣濃郁,白茫茫一片。
失去了百年艾的加持,她也失去了穿透迷霧視物的能力。
穿透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