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翻倒的椅子扶起一屁股坐上去,畢竟作為主角,龍傲天的人品還是比較有保障的。
“你……這是死了嗎?”俞非晚探着個頭,小心翼翼地問。
圖南一噎,身後的火焰忽閃凝滞片刻,像是卡頓一般,他擡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俞非晚,她連是人是鬼都分不出?
這可是連三歲小兒都能分辨的東西。
他這分明就是靈體狀态,實力越強之人身影越凝實與本體差異越小,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靈體為何會離體暫存于俞非晚的手镯中。
圖南被她這一樣疑問都不禁有些不确定,或許他真的死了?
“我應該還沒死……吧。”說着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應該?那他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
自己都不确定?
俞非晚想了想拖着凳子往後退了一步,“你一個鬼應該也不怕雨,要不你從哪來回哪去。”她一臉純良地眨巴眨巴眼睛,隻是配上她這張臉,怎麼看都像是在暗送秋波,“你看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對你影響多不好,況且我們人鬼殊途,我改天一定畫幾個美女燒給你。”
被她這樣一打岔,圖南心中的憂思愁緒早就煙消雲散,她把自己當什麼人,還燒美女給他,簡直不正經。
圖南氣笑了,語氣生硬:“不需要。”
俞非晚則是一頭霧水,他怎麼好像又生氣了,真是鬼心難測。
《焚天錄》中好像到結局男主也還是孤身一人,盡管修行路上不乏各路美人示好,但他一心求道都沒有理睬過,難道……
她靈機一動,“那我畫幾個美男燒給你?”
“碰——”圖南身後的琉璃火焰炸成煙花,像是流星般墜落。
圖南咬牙切齒:“我沒死,你自己留着用吧。”
“那等你死了我再燒。” 說完俞非晚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她在說些什麼,這嘴比腦子快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下冷場了吧。
死嘴,快編啊。
“哈哈——好困啊,眼睛都睜不開了。”俞非晚逃避地往床邊走去,啪地倒在床上,往床裡一滾,埋着頭裝鴕鳥,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圖南無奈搖頭,這房間裡真是熱鬧,角落窩着一隻長舌鬼,床上窩着一隻膽小鬼。
看她穿着一身濕衣當着他的面就這樣睡了,圖南轉過身去。
靜谧的房間除了雨聲,就隻剩下俞非晚均勻的呼吸聲,她這也太沒有戒心當着他一個男人的面就這樣睡了。
不過她與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俞非晚大相徑庭,要活潑很多,好像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嚣張跋扈,令人不喜。
或許傳聞有失偏頗,圖南閃身回到镯子中,這亂七八糟的房間他實在是難以忍受,眼不見為淨。
沒了圖南的琉璃火屋子裡頓時暗了下來,俞非晚偷偷轉身見他不在,長出一口氣,。
他這是離開了吧。
春寒料峭,夜雨寒涼。
俞非晚攏了攏衣服,這一天驚心動魄,好不容易躺下了,她實在懶得起身去翻找被褥,就這樣将就着睡下。
明日,明日再說吧,說不定睡一覺醒來她就回去了。
淅淅瀝瀝的雨聲像是催眠曲,她漸漸陷入一個深沉的夢境。
搖搖晃晃的馬車上,厚重的檀香聞得人昏昏欲睡。
她怎麼又回到這個馬車?
女子無聊地擺弄手指,欣賞着指甲上鮮紅的蔻丹,漫不經心道:“退婚而已,何必還要我親自去,不過一個廢人,真是麻煩。”
無人注意的角落香爐中爬出一隻細小的蟲子,落到女子纖白的指尖。
女子嫌惡地驅趕那隻小蟲,指尖傳來尖銳的疼痛,像是被咬了一口。
眼前的場景立刻變得模糊起來,思緒混沌,像是陷入泥沼。
俞非晚想要擡手,四肢卻像灌了鉛一般,驚恐地發現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一隻淡藍色的蟲子鑽進她的身體,像是啃白菜一般,啃食她的靈體。
撕裂神魂的痛楚,整個人就像是被放進磨盤,被人一點點地碾碎,整個過程被放慢了無數倍,像是反複淩遲。
她清醒地感受整個着過程,連暈過去都是奢望。
俞非晚的神志逐漸模糊,身旁明明坐着兩個人,卻連呼救都做不到,一股絕望在心底蔓延。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她的呐喊無人知曉。
女子的滿是珠翠的頭顱慢慢無力地垂下,一些零碎記憶片段湧進俞非晚的腦海。
“俞非晚退婚時就按照先前說好的做便是,千萬别自作聰明。”綠衫男子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