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現實與夢境在此刻重合,俞非晚驚醒,背後一片黏膩,竟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兇手是誰,手段竟如此惡毒,如果可以她定要替原主報仇。
俞非晚從床上緩緩爬起,渾身乏力,鼻間呼吸滾燙,五髒六腑像被按在火上炙烤。
她好像生病了。
不過是淋了點雨,怎麼就生病了,也太脆了些。
外間的房門被粗魯地推開,幾道長長的影子像怪獸一樣躍進屋中。
昨夜的瓢潑大雨早已停歇,屋外陽光正燦,春光正盛。
這樣的好天氣就适合躺在搖椅上看雲卷雲舒,而不是應付這些不速之客。
“我們來這作甚,見這晦氣之人,憑白浪費了這好天氣。”熟悉的嬌蠻聲音從外間飄來。
“悅兒妹妹,你瞧好了,這俞非晚昨夜一定吃足了苦頭,給你出一口惡氣。”俞朋昨日那個綠衫男子,他滿懷惡意的聲音逐漸靠近裡間。
俞非晚一陣無語,不就是原身嘲諷過他幾回,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少打她主意,這人就這樣記恨上了。
她歎了口氣,這世界真是個巨大的菜鳥驿站,擺滿了大件貨和小件貨。
“朋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對姐姐做了什麼?我自小吃苦慣了,可是姐姐她打小就被嬌養着,要不是娘親非要補償我,也不至于讓姐姐來靜園暫住,她已經很可憐了,你别欺負她。”輕柔如春風般的聲音帶來一陣沁人心脾的茶香。
被這陳年茶香一熏,俞非晚頓時來勁了,腰也不疼,腿也不酸了。
快速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蒼白。
“悅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這些都是她該受的,你一個人在外面受了這麼多苦,她一個不知哪裡來的野種平白享受了這麼多年還不夠嗎?”俞雪兒憐惜地握住眼前俞悅的手,輕撫她指間的硬繭,“悅姐姐一定吃了不少苦,手這麼粗,我這有上好的養膚露,一會我讓人給姐姐送去。”
俞悅聞言身子一僵,暗自咬牙,“謝謝妹妹了。”
大長老的孫女俞雪兒,平日裡就與俞非晚不對付,整天像隻鬥雞似的揪着俞非晚不放,什麼都要與她比上一比。
“我昨日特意交代了不讓人給她打掃靜園,哈哈她現在一定狼狽極了。”俞雪兒興奮道,言語中都是為自己成功整到俞非晚的得意。
俞朋哂笑這點小兒科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說,他可提前在這裡放了點有趣的小東西,定讓那俞非晚吃點苦頭。
誰讓她在衆人面前落了他的面子,要是俞非晚肯向他服軟,他也不是不能考慮放她一馬。
想象着俞非晚放下驕傲模樣匍匐在他身下,俞朋隻覺神清氣爽。
俞悅才不在乎他們這些小兒科的捉弄,她隻想知道攝魂蠱為何失效,明明母蠱已經收到成功的訊息,她為了毀屍滅迹連母蠱都已毀去,俞非晚卻安然無恙地回來。
以俞非晚的修為絕對不可能躲過攝魂蠱。
三人絲毫不在意俞非晚這個主人的意見,大搖大擺地登堂入室。
踏入裡間,不同于他們想象中一片狼藉的模樣,這裡幹淨整潔,所有東西擺放得一絲不苟,連博古架上的瓶子都按照大小與顔色淺淡整齊排列。
地面光可鑒人看不到一絲灰塵,這哪裡像是俞雪兒說的沒有打掃過。
俞雪兒的視線轉向俞朋,眼中的疑惑如出一轍,這就是你準備的好戲?
俞悅死死盯着俞非晚,她怎麼還是這麼光彩照人的模樣,甚至好像還更好看了。
俞非晚靜靜地坐在桌前斜睨着他們三人,雖然還穿着昨日稍微有些皺的衣服,墨色的發絲有些淩亂卻絲毫不顯狼狽。
整個人不像之前那樣盛氣淩人,多了份慵懶的從容。
别說他們驚訝,俞非晚醒來看見這一室整潔也摸不着頭腦。
或許是田螺姑娘來過。
昨晚這裡還像是災後現場,一覺醒來煥然一新。
俞非晚感覺身子發虛,她強撐的樣子維持不了多久,得快點把他們三人打發走。
“三位有何貴幹?我們之間也不像是能互相串門的關系,若是想看我笑話,現在看到了?”眉尾上挑,眼神中滿是挑釁的光芒,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着刺,“慢走不送。”
俞悅緊緊盯着俞非晚,見她如同天鵝高高地仰着頭顱,一副誰都看不起的高傲模樣,還是一如既往地讨厭。
這一世自己提前歸來,發誓定要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家世、地位以及與圖南的婚約,這些都是屬于她俞悅的。
一想到那個未來會成為天下第一劍仙的男人,她就止不住心湖動蕩。
她清楚地記得他在天魔戰場的斬天滅地的一劍,這才是配得上她俞悅的男人,她相信他現在勢微不過是在蟄伏罷了。
俞非晚強撐着,咬着後槽牙,這幾個人怎麼還不走,她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