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解決俞非晚,而後獲得丹陽宗的入門資格。
俞悅露出勢在必得的笑。
面前丹陽宗的長老看着俞悅滿意點頭,“如此年輕便是黃級下等煉藥師,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要知道我在令千金這個年紀的時候,還隻是一個學徒罷了。”
渾濁的眼神從俞悅身上劃過,清麗有餘卻過于寡淡,不過比起俞非晚來說還差得遠。
想起俞非晚如芍藥般的豔麗容貌,和那略帶青澀的婀娜身段,他的心中就一陣火熱。
“哪裡哪裡,莫長老自謙了。”俞晁擺擺手,心中卻自得不已。
他俞晁的女兒是個煉藥師,這長澤城接下來六十年第一家族的位置算是牢牢保住了。
若是再搭上丹陽宗,拿下長澤城丹藥的代理,那其他家族可謂是再無翻身之日。
莫長老笑眯眯地四處張望,狀似不經意道:“不知俞家主的另一個女兒現在何處?怎麼不見她。”
俞晁這才想起來,近幾日忙着俞悅這事,倒是把俞非晚忘了,這急色的老色鬼。
“答應您的事自然不會食言,那您答應的事……”俞晁意有所指。
莫長老笑笑,反正不過一個代理權罷了,給了這俞家也無妨,反正宗門也有意找人代理,無非就是看誰出價更高罷了。
“那是自然,不過就看俞家主的誠意了。”
二人相視一笑,達成一緻。
俞悅聞言心中一驚,俞非晚此刻隻怕是已經是個空殼。
要知道她還有用,就再留她一段時間,真是可惜了。
觥籌交錯間,俞晁帶着俞悅來到最中間的位置,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望向俞晁旁邊的清麗少女。
“向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俞某人的女兒俞悅,同時也是一名黃級煉藥師。”俞晁大聲地宣布着,暗含靈力的聲音,讓每一個在場的人都清楚地聽見。
俞悅挺起胸脯,驕傲地接受着衆人豔羨的目光。
“十六歲的黃級煉藥師,真是不得。”
“此女日後必成大器,隻能交好。”
人群中滿是對她的贊美之詞,而這都是上一世她沒有得到的榮耀。
隻可惜俞非晚不能看到她如此風光的樣子了。
俞悅這樣想着,周遭突然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園子入口,集中到了俞非晚身上。
一身素白的衣裳,沒有一點多餘的花紋,長發用一根月白色絲帶輕輕挽住,走動間白色輕紗揚起,似缥缈的煙霞萦繞,如一朵茕茕孑立的荷花,遺世獨立。
少女手執一把素扇,半遮着略顯蒼白的臉,眉間那一點紅,顯得愈發明豔。
弱柳扶風般地飄了進來,雖然一身素淨,卻硬生生地将滿園花團錦簇壓了下去。
衆人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滿園春色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連微風都似乎格外偏愛她,拂起發絲的角度都剛剛好,午後的陽光為她鍍上一層金邊。
她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俞悅差點沒把自己手裡絲帕扯爛,她怎麼還活着。
怎麼像隻隻打不死的蟑螂。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現,真是陰魂不散。
俞非晚施施然地走到俞悅面前,緩緩擡起頭,杏眸濕潤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讨好地看着俞悅,“俞悅妹妹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占了你的位置。”
俞非晚小心翼翼地拉着俞悅的衣角,“靜園晚上有髒東西好可怕,求求你讓母親放我回去吧,讓我住柴房也行的,求求你了。”她這低三下四可憐巴巴的模樣,看得周圍的人一陣愣神。
人群一下炸開了鍋。
“這是俞非晚?嚣張跋扈的俞非晚怎麼變成這樣了。”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好歹養了這麼多年,況且那時俞非晚隻是個嬰孩,這也不能怪到她頭上吧。”
“這俞悅看上去不像這樣的人啊。”
“你懂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跟小白花似的,其實水深着呐。”
“啧啧,能把俞非晚都弄成這樣,這個俞悅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四面八方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向俞悅湧來,如洶湧的潮水一般将她淹沒,她早就維持不住臉上那無懈可擊的溫柔神情。
在隻有俞悅能看到的方向,俞非晚勾起嘴角,用唇語道:人在做天在看。
一身華服的俞母急沖沖地走過來,像是護崽的母雞,一把拉開俞悅,“你這是做什麼?别想在悅兒的接風宴上搗亂。”
手掌高高揚起,向俞非晚扇去,那動作極快,俞悅都來不及阻止。
“娘,别……”
“啪——”
俞非晚順勢捂着臉柔弱地倒在地上,泫然欲泣。
俞母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她根本沒有碰到俞非晚。
“母親,我知道我不配,但我隻是想來祝賀悅兒妹妹,沒有别的意思。”俞非晚嗅着指尖辛辣的洋蔥味道,眼淚奪眶而出,豆大的淚滴落到地上,雙肩柔弱地顫動。
“我根本沒有碰到她。”俞母有些茫然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站穩,不關母親的事。”俞非晚擡起臉,一臉誠懇,眼眶通紅地看着周圍的人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