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窗邊明顯也是一愣的圖南,突然騰地一下臉上一熱。
二人眼神對上,下一瞬雙雙猛地錯開眼神,不敢看向對方。
俞悅看着俞非晚猛地轉頭,還以為是自己刺中她的痛點,心中快意閃過。
隻不過她臉紅什麼?想來一定是被氣得發紅。
“俞非晚,你就好好地等着嫁人吧,而我也得去準備去丹陽宗的行李了。”俞悅并沒有等到俞非晚的回應,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
她攏了攏披風,輕咳一聲,飄飄然離開。
房間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她與圖南誰都沒有再說話。
遠處一連串雜亂的腳步聲朝着她這個方向來。
俞非晚無奈地歎口氣,真是煩死了,一天天的。
她這裡還真是像菜市場一樣熱鬧。
果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俞晁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身後還跟着喜婆一類的人。
丫鬟們端着朱钗飾品整齊地跟在他身後。
這麼快?還真是一刻也等不及,要立馬把她送走?
俞非晚一臉冷漠地看着俞晁,這種場合應該是俞母來才對。
這樣看來俞母是真的很讨厭她。
俞晁知道俞悅來過,想來俞非晚如此冷漠是知道了些什麼。
到底是看着長大女兒,俞晁心下也有幾分不忍,軟了聲音道:“晚兒,你别多想,為父會為你多準備些嫁妝。”
身後一排丫鬟仆人擡着婚服等各種東西魚貫而入。
“周家定下的婚期就在五日後,我知道這有些倉促,但你别擔心,該有的禮節一樣都不會少,我已經交代過了,周家定然會好好待你。”俞晁說着他自己都心裡打鼓。
怪隻怪她隻是連築基都有困難的修士,若是有天賦些……
而俞悅則是個煉藥師今後成就定然在她俞非晚之上 ,這些也是經過家族長老們的商議後決定的,放棄俞非晚,将她送得遠遠的不要再影響到俞悅。
俞悅整日将目光落在俞非晚身上,于她修行不利,阻礙她境界提升。
俞晁猶豫一番手中白光一閃,将一袋靈石交到俞非晚手上,他像是放下什麼重負般,松了口氣,對等候在一旁的丫鬟們吩咐道。
“給小姐梳洗打扮,即刻上路,别誤了吉時。”
即刻上路,聽着怎麼這麼不吉利。
俞非晚手裡掂了掂手中的靈石袋子,好摳門!
随後就被這群丫鬟團團圍剿,像個任人擺弄的洋娃娃。
約莫一個時辰後,丫鬟們才終于将她妝點完成,精緻的發髻上戴滿了珠钗,俞非晚本想說少戴些在頭上怪重的。
但轉念一想,這都是錢,于是在丫鬟們詫異的眼神中,又多給自己插了兩根,沒事的她受得住。
火紅嫁衣層層疊疊,或許是因為這場婚事來的倉促,嫁衣有些不合身,應該是買來的成衣,腰身處松松垮垮,裙擺還有些長。
縱使一切都如此倉促,但依舊無損俞非晚的美貌。
而在這期間無論她如何詢問,這些的丫鬟都不曾說過一句話。
很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丫鬟。
被像洋娃娃一樣暈頭轉向地擺弄許久,一個約莫五十來歲一臉喜氣的喜婆從的門外進來,用尖利的聲音催促着:“怎麼還沒好,這迎親的隊伍可都已經準備好了,可别讓人夫家的久等了。”
“俞小姐,您看您還有什麼要收拾的東西嗎?叫丫鬟一并幫您收拾,别耽誤了啟程。”喜婆看了眼空蕩蕩的屋子,想來這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準備讓丫鬟們領着俞非晚走了。
“那麻煩你們在門外等我一會嗎?我有些東西要自己收一下。”俞非晚想着那些丹藥可還放在床底下呢。
俞家摳門成這樣,給的嫁妝想必不會大方到哪裡去,能帶走的她要都帶走。
“行吧,那您可快着點,大約還有一刻鐘,耽誤了吉時可不好。”喜婆帶着一衆丫鬟退出門外。
待到他們走遠,俞非晚敲了敲手上的墨玉手镯,用氣聲詢問圖南:“有沒有什麼辦法把這裡的東西都帶走?”
圖南閃身出現,“都?”
一團耀眼的紅映入眼簾。
俞非晚應當是他見過的人中,最适合這種熱烈顔色的,不會被這過于濃重鮮豔的顔色奪去光彩,反而相得益彰。
想到她穿着這鮮紅的嫁衣是因為要與他成親。
圖南現在的心情有些心情複雜,對俞非晚好像多了些無形的責任。
“問你呢,有沒有什麼方法把這裡的東西都收起來,怎麼開始發呆了?”俞非晚扯了扯圖南的衣袖,這人怎麼突然就走神。
圖南垂眸看向俞非晚,漆黑的瞳色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
就在俞非晚以為他又走神了的時候,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指尖一痛,殷紅的血珠聚集到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