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麼?”俞非晚想要将手抽出來,卻被圖南死死捏住指尖。
圖南快速地将她指尖上的血抹到墨玉镯子上,血液滴落镯面卻沒有滑落到地面,反而凝結成一個奇怪的圖騰,隻是那圖騰閃過得太快,俞非晚都還來不及看清就已然消失不見。
快得就像是她的錯覺。
這墨玉镯子那塊銜尾蛇玉佩同屬一種材料。
一種焚天大陸從未流通過的材料,不知他娘從何得來,制成了這玉镯與玉佩,當年定下的婚約時作為信物贈予俞非晚。
玉镯上微光閃過,俞非晚與玉镯之間建立了一種奇妙的感應。
其中有個不小的空間,不過空間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咦,這镯子還有儲物的功能?你怎麼知道的?”俞非晚好奇地舉手端詳着。
“這是我娘給未來兒媳婦的見面禮,我當然知道。”圖南面無表情地陳述着,看上去對此并不在意,但隐藏在發間的耳朵早就已經燒得通紅。
俞非晚怔愣一瞬,原來是這樣。
那等用完之後就還給圖南吧,畢竟她不是真正的俞非晚,那個與他有婚約的俞非晚。
若是不知道還好,既然知道了她就不會占着這個镯子。
“笃笃——”喜婆敲敲外間的門框以示催促。
俞非晚看向床底下那團東西,心念一動立馬就被收進手镯的空間之中。
就連張床也一同被收入其中。
俞非晚眼睛亮閃閃地望着镯子,這就是小說中的儲物空間嗎。
哇哦,這是什麼居家旅行必備好物。
俞非晚雙目放光地移向房間中的其他東西。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俞非晚走出房間,順便輕輕把地上掉落的門扇搭上深藏功與名。
“好了,我們走吧。”
喜婆看着一臉笑意的俞非晚心中犯嘀咕,她知道自己要嫁給誰嗎?還這麼樂呵呵的。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去沖喜的?
喜婆心中暗忖,那人聽說狀态不太好,才會将成親時間定得如此倉促。
說不定她一嫁過去就得守寡,這樣想着她憐憫地看着眼前身着嫁衣的明豔女子。
這麼年輕,也是個可憐人。
“俞姑娘,還請移步。”喜婆往前帶路。
丫鬟給俞非晚蓋上鮮紅的蓋頭,視線被遮擋,俞非晚隻能看清腳下方寸之間,過長的裙擺讓她走得磕磕絆絆,但身旁的丫鬟絲毫沒有扶她一把的意思。
蓋頭下伸來一隻半透的手,依稀能透過手看到地面的紋路。
圖南,他好像變得更透明了些。
她悄悄問過她的便宜師兄雲漓。
他說圖南這樣的狀态很危險,如果長時間回不到自己的身體,他會徹底回不去歸于虛無。
也就是死亡。
圖南他知道自己的狀況嗎?
她遲疑地搭上圖南的手腕,冰涼如玉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物傳遞到她手上。
俞非晚想側頭看看圖南,入目隻有一片鮮紅。
都忘了,她現在戴着蓋頭,看不見。
一路彎彎繞繞不知道走了多久,俞非晚的視線中始終隻有圖南那隻遒勁有力,帶着薄繭骨節分明的手。
圖南的存在讓她感覺很安心的。
前面似乎有許多人,嘈雜的聲音不斷傳來。
身旁的圖南突然消失,俞非晚無端覺得有些慌亂。
蓋頭下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男式靴子,用金線繡着祥雲紋樣,貴氣十足。
“晚兒,這是周祺,是你夫君圖南的弟弟,接下來就由他代替你夫君接你去周家。”俞晁出聲介紹。
“嫂嫂,哦不,現在還不是。”面前男子輕聲說道,“俞小姐,還請多多指教。”周祺特地拖長了尾音,語氣輕浮,暧昧地掃過一身華麗婚服的俞非晚。
俞非晚在蓋頭下翻了個白眼,毫不理會他,徑自摸索着上了馬車。
周祺挑眉一笑,與傳聞中一樣有脾氣。
他喜歡,若是她能順利抵達周家,他不介意與她發生些什麼。
送俞非晚去往景海城周家成親的隊伍就此啟程,聲勢浩大地從俞家出發。
俞悅站在閣樓高處,望着逐漸遠去的儀仗隊伍,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
“好了已經将她送走,從今以後你當認真修煉,莫把心思再放在旁的地方。”身後陰影處一個黑袍頭發花白老者眼神銳利地看着俞悅。
俞悅轉身離去。
俞非晚從今以後你我一個天一個地,再不能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