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玄趕緊點頭,馬屁拍得比誰都快:“嶽大哥忠言直谏,殿下得臣如此,是殿下之幸!”
嶽暗山聽得眉頭都揚了起來,重重一拍帥案,聲音裡透着深深的恨鐵不成鋼:“殿下也是!但凡遇到跟陸溪雲有關的事,那必然是重拿輕放,整日縱容他胡來!”
嶽暗山:“你再看看百官和諸将,居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任玄趁熱打鐵,語氣激昂地添上一句:“嶽大哥,時窮節乃見,闆蕩識誠臣!他們怕了,您不能怕啊!”
嶽暗山大笑一聲,徹底上了頭:“笑話!我能怕他陸溪雲?!不就是一封軍報!我幫你和殿下通傳一聲就是了。”
見嶽暗山腦子已經熱了,任玄立刻從懷中掏出早已寫好的軍報原本,那是格外殷勤:“不用不用,嶽大哥,我都寫好了,您就照着發就是了!”
嶽暗山沉默了一瞬,突然有種上當的感覺。
他緩緩地、沉默地,伸出手,接過了軍報。
然後,緩緩地、沉默地,撕了個粉碎。
任玄毫不意外,像是早就料到這個結局,他嬉皮笑臉地順手又遞出了一張新軍報:“诶,撕了也沒關系,兄弟我還備了一份。”
嶽暗山:……老子殺了你。
任玄眼疾手快,已經笑嘻嘻地朝門外跑:“嶽大哥,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啊!”
···
夜。
任玄扭扭捏捏地摸進陸溪雲房間。
就見書案前,陸溪雲正半死不活翻閱着什麼圖冊。
書案旁謝淩煙好整以暇:“今春的錦繡冊,你慢慢挑。反正你和秦疏架也吵了,依我看,幹脆别和好了。這冊子上誰适合,就讓義父直接給你提親。”
陸溪雲腦袋耷拉着,一副“我活不下去了”的模樣:“謝大哥,您别霍霍我,也别霍霍人家了。”
謝淩煙蹙眉:“是他秦疏别霍霍你了!”
陸溪雲口氣無奈,有氣無力:“謝大哥,秦疏他……也沒哪裡不好啊……”
謝淩煙語重心長:“他哪裡都好,又怎麼樣?秦疏此人,心思深沉,不見淵底。你玩的赢他嗎?”
謝淩煙加重語氣:“哪天他要是欺負了你,你覺得是你父王能收拾他,還是我能收拾他?!”
陸溪雲弱弱開口:“不用……我打得赢他……”
“這是一回事嗎?!”謝淩煙有了心梗的感覺:“實在不行,我師弟小白,你考慮一下?人你也見過,長得不錯,術法天賦也高,還知根知底。”
任玄眉毛一挑,這謝淩煙,真是緻力于給陸溪雲找個新對象。
看着陸溪雲已經快哭出來,任玄幹咳一聲,打亂了這場熱鬧。
陸溪雲咻的坐起,看他的眼神,就快趕上直接喊‘救命’了。
任玄看着,輕輕咳了下:“謝城主,您在襄王殿下的營中,挖襄王殿下的牆角,這不太道義吧?”
謝淩煙挑眉:“他二人鬧了矛盾,我來解決矛盾,有何不可?”
任玄緻力于和稀泥:“矛盾嘛,總能和解。”
謝淩煙戲谑:“溪雲憑什麼和他和解?”
他望向陸溪雲:“你當初來銀樞城,怎麼和我說的?”
陸溪雲幹咳一聲,顧左右而言他:“啊……好久了……我都忘了……”
看着不過短短幾個月,陸溪雲竟然已經把自己哄好了,謝淩煙簡直痛心疾首。
謝淩煙捂上胸口,一副馬上就要心梗的模樣,咳得厲害。
給陸溪雲吓得不輕,青年趕緊湊上去給人順氣:“謝大哥你别生氣呀——”
一下子,陸溪雲就又能記起來了:“!哦對!秦疏那混蛋居然敢兇我,我跟他勢不兩立!!”
似乎是為了更逼真點,陸溪雲對着任玄直接開演:“你去告訴秦疏!我絕不回雲中!!”
任玄緩緩打出一個問号,啊?我嗎?
聽到這話,謝淩煙馬上就好受多了,謝大城主淡淡一擡眼:“有勞将軍。”
任玄:“……”
江湖上都說銀樞城主君子如蘭、朗月清風。今日一見,怎麼有點茶呢?!!
任玄郁郁出了房間。
眼前一片黢黑,這差事,他不如去告訴秦疏——陸溪雲要和謝淩煙結契。
就在這時,任玄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就見陸溪雲悄悄咪咪追了出來。
陸溪雲幹咳一聲,帶着些許不自然:“任将軍,剛才那話都是哄謝大哥開心的,你都别和秦疏說。”
任玄愣上一下:“那殿下問起來,卑職?”
陸溪雲猶豫片刻:“你就說……我很想他。”
任玄心裡炸出煙花,績效,這下拉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