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擰得更緊,問道:
“公主怎麼喝了這麼多酒?不回宮,可是要去二公主處?”
小公主精緻粉白的臉頰上染着一抹酡紅,薄霧迷蒙的眸中透着幾分迷茫,鮮紅水潤的唇微微一嘟,嬌愠出聲:
”我、我要去雪竹苑,我今年的梅花還沒修剪呢!“
說着,已經将摟在他腰上的手松開,轉而綿軟無力的挂在了他的脖頸上。
“公主……”
不及宋硯辭開口,姜稚月噘着嘴揉了揉眼睛,似醉得坐不住了一般,直接撲進了他懷裡。
她身量嬌小,即便被宋硯辭抱着坐直時,頭頂也隻勉強到他的下巴,宋硯辭的肩臂将她嚴嚴實實包裹在裡面還綽綽有餘。
此刻軟綿綿的小身子往下一趴,便陷進了他胸膛裡,偏雙臂還吊在他頸後,原本的柳腰顯得更細更軟。
少女挨過來時的柔軟觸感猝不及防,宋硯辭身子一僵,呼吸不受控制地滞住。
“公主……阿月乖,先起來。”
男人再開口時,嗓音已經啞得不像話。
“我不!”
醉意和困意慢慢上湧,姜稚月此刻頭腦昏昏沉沉,說話都甕聲甕氣地不清楚,但還記着她在生眼前這個人的氣。
她嘤咛一聲,然後像隻炸毛的小貓般猛地沖上去,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脖頸處。
勉強被壓在喉嚨裡的悶哼瞬間溢出口。
“姜稚月!”
宋硯辭眸色幽深,使了力将她拉起來,她的小虎牙在他脖頸上劃出一條極細的血線。
他定定望着身前之人,低沉警告:
“别犯糊塗!你看清楚我是誰!”
姜稚月聞言懵了一下,眼神飄飄然地看了他半天,忽然嘴一癟就開始掉小珍珠。
“你不就是宋硯辭麼!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
她一邊哭還一邊不忘拍打他,口中委屈地控訴:
“宋硯辭我再也不喜歡你了!永遠不喜歡了!嗚嗚嗚……”
宋硯辭原本扶在她細腰上要拉她下來的手一頓,輕垂眼簾,“好。”
“你要記住!是本公主不要你了!是你配不上本公主!”
姜稚月一把抹掉淚,揮了揮小拳頭。
宋硯辭凝視着她淚汪汪的眼睛,語氣平靜而溫柔,“好。”
姜稚月被他這莫名的順從弄得沒了脾氣,揉着眼睛又抽噎了幾下,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垂眸哭了須臾,她仰起頭看向男人:
“我要嫁給别人了!”
小姑娘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微微泛腫,因醉酒而失了焦,眼圈紅通通的,臉上還帶着哭過的濕意。
可憐兮兮的模樣像隻被欺負了的小兔子。
“……以後你願意喜歡姚盈初還是趙盈初,我都不在乎了!”
宋硯辭掐着她腰的手攥得發緊,眼皮顫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啞聲道:
“好……”
低低的聲音未落,對面那小姑娘忽然湊近,唇重重地壓在了他的唇上。
香甜的酒氣霎時間灌滿唇齒間。
她本是想要兇狠地咬住他,可酒精作用下,所有動作都變得綿軟無力,濕潤的唇瓣更是軟得不可思議。
屋外黃浸浸的光透過門扇上的雲紋紗密密匝匝篩下來,走廊上此起彼伏的腳步聲,偶有兵器相接之聲,人聲慌亂紛雜。
屋中卻是一片黑暗死寂,唯有兩人緊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地暈染進黑夜中。
宋硯辭眉心緊鎖,剛要推她,耳畔聽見隐隐的哭聲,小姑娘的身體隐忍地抽搐,克制着不肯讓哭聲放肆。
冰涼微鹹的淚順着兩人交纏在一起唇瓣,暈進宋硯辭口中。
許是酒精放大了情緒,她的小手捧着他的臉頰,在他唇上毫無章法地厮磨啃咬,每一次都充斥着極緻的埋怨和委屈。
像是在存心報複他一般。
宋硯辭額頭青筋暴起,喉結重重滾了一下,手在虛空停了半晌,閉了閉眼。
最後将掌心緩緩收緊放了下去。
他閉着眼任她發洩,呼吸難以遏制地不斷加重,冷白的頸上沾了薄汗的青筋鼓跳得厲害。
男人胳膊漸漸收緊,身子無聲貼合,指腹被按到發白。
粗重的喘息和水漬聲攪亂了夜色,酒精和冷冽的香氣久久彌漫在急喘的呼吸中。
忽然,唇上的刺痛令宋硯辭微微皺眉,血腥味兒很快在兩個人的口腔裡蔓延開來。
姜稚月唇畔溢出嘤咛,颦着眉不耐地去吸吮宋硯辭下唇被她咬破的傷口。
疼痛伴随着酥麻襲來。
宋硯辭猛地伸手按在她的腰上,仰頸亂了呼吸。
他從未這樣過。
掌心裡溫度熾熱,喉結不住地在顫。
眼角紅痣妖冶似血珠。
男人暗流湧動的視線越過暗昧夜色,不受控制落在她嫣紅的唇上,又狼狽地側過眸去,骨節攥到發白。
小姑娘似是醉得更深了,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些什麼。
宋硯辭一把摁住少女亂動的小手,黑暗中壓抑着喘息良久,方才啞聲開口:
“公主倘若發洩夠了……我送公主回去。”
他說話時,喉結滾動,上面的薄汗在月色下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