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Alpha,作為軍人,服從上面下發的指令,是他們優先遵從的第一準則。他們服從聯盟下達的命令,但是作為自己,他們永遠愛着自己的命定伴侶,并且在心底以戀人為先。
宴明楷現在坐在這裡,聆聽這冗長套話下的發言,說是他自己更多是為了他的Omega。
當他知道溫岚這位屬于他自己的Omega的存在,他荒蕪了二十餘年的世界,突然多了一絲跟戰鬥訓練,機甲設備毫無關系,單純散發光芒的柔亮光彩。
那是一種很難以言喻的心情,但他知道自己如果錯過了的話,必然會生不如死。
“如果說以前不一定是有的,但現在情況發生了點變化,以緻于這位Omega的數據現在才得以上傳”他記得工作人員面色一頓,對他解釋道,“這位Omega疑似失憶,現在宛如剛出殼雛鳥,不過她的心智還是與她年齡相符的,在我們談話時有意無意間漸漸轉變了談話方向,想要掌握話語權,不過對我們的詢問與關懷始終帶有深深的戒備與敵意。”
“所以……我不能像其它Alpha一樣,和她有什麼直接,或間接的交流?”宴明楷發問。
“是的,她的精神狀态不太适合接收這方面的資訊,她将在療養院裡得到妥善的安置,而你隻需要活着從戰場上回來就足夠了。死人是沒有辦法得到後面遲來的祝福,在你回來之前,這位Omega對你的信息将一概不知,剛好結束這次短期任務她也該從那兒畢業了。”
“明白了。”他的臉色并不凝重,隻是輕輕點下了頭,就好像在那滿是意外的星際戰場上,活下去是件很輕松的事情。
“一下子就能接受全部的要求,我有時候真能佩服你,接受這一切。”
工作人員雖然已經習慣Alpha隻要涉及到Omega,就過于狂熱的個性,但還是忍不住吐槽。
“在這樣的時代下,誰不是這樣呢。”宴明楷說。
即使是這樣的時代下,他依舊希望和溫岚擁有非常好的未來。
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既然他們沒有相見過,也就還沒有任何感情。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也不會有起伏,這波及不了他的Omega。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情感,盡管沒有見面,可溫岚對他的意義卻勝過了一切。
掌聲再度響起,所有人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按照流程該由他上前演講,因此衆人安靜地等待他的上前發言。宴明楷不是第一次在衆人面前宣講,那長長的話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停頓兩次,可站在原地,那一股腦的就自己說了出來。沒有卡頓,十分流暢,他準備背述了許多次。
高挂的學院旗幟聳立在身後,飄揚的輕風飒飒而起,這一切轉播在各處的資訊頻道上。
“今天我們大家之所以歡聚在這裡,是因為我們華爾秋蕾軍學院又将送出一批護衛星球的戰士,同時為新加入的學生獻上真摯的祝福……”
這究竟是誰備的稿,無用的廢話太多了。他的眼睛直視着下方從椅子起立站直的畢業生們,繼續背誦演講,“以優秀畢業生瑞亞為代表的同學們,必将成為新的開拓者與維護者,承擔起使命責任的重量。”
伴着這句話收尾結束。他向下面的後輩們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而那些站立挺身的畢業生們也回敬了他。随着他們的手臂落下,這一屆的華爾秋蕾軍學院的學生,就那麼畢業了。
Alpha的出路比Beta和Omega還要細窄,伴随着這些年星際戰線吃緊,更是如此。不管他們原本的想法是什麼,以後出來都是獨當一面的任務執行者。不管什麼崗位,隻要聯盟發出了命令,他們都得遵從。
走回嘉賓座上的宴明楷出于對同校情誼的關懷,順帶詢問了在他一旁優秀畢業生瑞亞:“昨天是不是測試就出了結果,你覺得怎麼樣?”
“啊…嗯,是和我同期畢業呢,不過她在Omega療養院裡還要待一個月。”瑞亞語速比平時慢了許些,帶着笑意回答道。
“這确實是少有的緣分,那或許你們之間的共同話題會多一些,她叫什麼?”
“希望如此,那就太好了。她和學長你一樣有個東方人的姓氏,名字叫溫岚,似乎在東方文化的意思是,溫熱的山風。”
瑞亞剛說完這句話,他就看見原本略微恣意放松的前輩,皺緊了眉,沉聲道:“你說她叫什麼?”
那副表情展露出是心愛的所有物被别人奪取的憤惡,絲毫不掩蓋對他的敵意。
他一時還沒琢磨明白,為什麼宴明楷突然換成了這樣的表情。可僅是一瞬,想到某種令人生厭的可能,瑞亞的笑容也斂了下去。
“她,并不屬于你,宴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