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我狐族皆有魅珠,魅珠有香,聞香可辨狐,但一般人聞不出來。”他眯着眼打量我,“你能聞得出來?看來你體内那一半的神血還未消失殆盡麼。”
“魅珠可以媚惑人心,但對妖魔與神仙無用,青丘狐族族規有立不準族人擅自用魅珠惑人,但青丘之外的散狐卻不受約束,故而人間還是會出現魅珠惑人的事。”
我大緻聽明白了,問他:“你說這美人不是狐四,可你又說她身上有狐四的魅珠,你是不是聞錯了,也許這美人也是你們狐族的,身上也有魅珠,但是你聞叉了,誤以為她身上的魅珠是狐四的?”
“不可能!”他笃定道,“每隻狐身上魅珠的味道都不相同,狐四自小生長在九重天上,魅珠的味道不沾俗塵,十分獨特,我不可能認錯。”
“你們狐族會易容嗎?或許狐四易容了你瞧不出來。”
東彌自信滿滿:“易容對我們狐族何其簡單,但這就是個普通的凡人罷了。”
我總覺得東彌不甚可靠,遂又伸頭問白澤:“他說得真的?”
問完了才想起我與白澤正鬧不愉快,又顯得有些别扭。
“你怎麼不信我?!”
東彌不高興地嚷起來,白澤卻回我道:“狐四向來貪玩,來這種地方也不無可能,但這女子身上雖帶着狐四的魅珠,但周身并無仙氣,不是狐四。”
樓下的美人正舞劍舞得高潮疊起,周邊驚歎聲不斷,我卻隻見白澤低頭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盞杯子,好似那杯子有什麼奇特之處,光線昏暗,也不知他看不看得清楚。
我索性扒在桌上問他:“魅珠即是狐族特有的,那它還能與狐身分離?”
他回我:“原本就是顆珠子,分開也不會怎樣,但魅珠的力量凡人不可控制,狐族輕易不會離身。除非是借了人或是被人偷了。”
我朝底下那舞得酣暢的美人看了一眼,又問:“會不會是被人偷了?”
“魅珠這個東西隻有兩種方法能夠取出來,一是狐族自己吐出來,二是用法術将魅珠強行取出,不過魅珠本就是狐族人身體裡的一部分,想要強行取出隻有一種辦法,便是殺了那狐族。”
我驚恐地眨眨眼:“那……那狐四不會是死了吧。”
白澤搖搖頭:“狐四是千年狐仙,又生在九重天上,法力自然不弱,人間那些妖魔能傷她的并不多,何況是能殺得了她的,魅珠最大的用處不過是魅惑人心罷了,用不着費那大的力氣去殺一隻狐仙來取。”
“狐四沒死,她的媚珠卻在此處,難道她是自願将魅珠交于他人,那她現在人在哪裡?”
他終于往樓下望了一眼:“媚珠不能離本體太遠,不然會失去效用,如今媚珠還起作用,所以她離得不遠,就在這裡。”
我放眼望去,見周邊衆人皆是一副如癡如醉的模樣,目光齊齊聚集在台上那紅衣美人身上,仿佛那美人是件稀世珍寶,眨下眼都會消失一般。
但在我看來,這個叫煙柔的姑娘美雖美,卻也與這憐香閣中其他的美人一樣美得無甚特别出彩的地方。
或許男人的眼光有所不同,于是我問白澤:“很美嗎?”
他似乎有些不明白我指的什麼,我便指指台上的美人。
“一般。”他答,後又補了一句,“俗不可耐。”
我翻了個白眼,這事真不應該問他,這人如此清高自然看不上這些。
我轉頭想問東彌,卻見他靠着椅背一臉捉摸地打量着我與白澤,我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他突然說:“你們倆怎又和好了?”
我又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位太子爺真是有夠閑的,自己未過門的媳婦不着急追回來,卻在這種小事上花心思。
白澤一慣不想理他,我倒想回他兩句,可就在此時,周邊的燈火突然又重新被點亮起來,原來樓下的表演已經結束,四周喝彩聲不絕于耳。
“真是絕妙。”紀熠興奮得站了起來,似乎特别喜歡剛剛的表演。
“大哥,你覺得如何?這煙柔姑娘真是位妙人!妙人啊!”我很少見他如此興奮,也不常見他如此毫不吝啬地誇獎一個人,他上一回這麼誇人誇的還是我。
我隻能笑着點頭稱是。
再擡眼看看白澤與東彌,這兩位卻很平靜,白澤依舊冷冰冰的,東彌卻笑得意味深長,看來這場子裡隻有我們三個還算清醒。
這魅珠果真厲害,才一盞茶的功夫就收服了這麼多人,可想而之這東西聞多了大概會叫人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