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趣無趣,不過隔靴搔癢,真真無趣。”東彌話中藏不住地失望。
但狐四卻說:“可我覺得十分精彩。”
“那是你沒見過他從前怎麼處置那些妖魔的,他從前打架可不是這副溫水模樣。”
白澤似乎并不在意他們的話,平靜道:“你們先回去,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你還是早些回去吧,我們出來時那丫頭就不怎麼開心。”
我低着頭撇了撇嘴,心道東彌這家夥話可真多。
白澤也未回他話,他們也未再說話,想是狐四拉着他走了。
前頭好一會沒聲響,但周遭的精怪還依如之前的作輯的姿勢彎着腰站着,想是白澤還未走。
我隻好繼續屈着身躲在别人後頭,胖子在旁邊側着臉給我打眼勢,大概又想讓我和他們一樣,我側頭做了個鬼臉回他,他氣得臉都紅了。
我偷笑,卻突覺得身前一空,原是站在我前頭的人像旁邊站開了去,明晃晃地将我晾在了原地。
我心道不妙,慢慢擡頭看去,原來我身前那些精怪不知何時讓出一條道,我看見道的那頭站着一個人,那人一身白袍子,衣服樣式和白澤平常的穿的很像。
我喝了酒,腦袋昏昏,心想大概自己是真喝糊塗了,看走了眼,遂低了頭便想要爬到别處去醒醒酒。
可沒爬幾步,我的腦袋便撞上個人,疼得我龇牙咧嘴。
“不在府裡好生呆着,有膽子湊這裡的熱鬧,你如今是越發膽大了。”
頭頂上有個聲音悠悠地響起來,我盯着眼前人的一雙極幹淨的靴子發愣,腦袋越發疼起來。
我伸手将面前人的袍子下擺理了理,這才擡頭,擠出一個笑來:“其實這是白澤你的不是,如此好玩的地方,你都不帶我來,即便是我偷偷來了,你也不該責罰我,我就是無聊出來走走,這不正好遇上嘛。”
白澤正從上睨着我,雖說他面上沒什麼表情,但從下往上看他的臉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可怖。
周邊明明有許多精怪立着卻出奇地安靜,沒一個精怪敢在此時發聲,就連胖子他們都不敢朝這裡看一眼,但他們應是極好奇的,隻是礙于白澤的淫威不可發作,隻能豎着耳朵偷聽。
白澤睨了我半天,居然說:“哦,看來是我的錯。”
我背脊都涼了,對人主動認錯,這絕一不是白澤的一慣作風。
果不其然,他在我周身走了幾步,突然擡手,微微向一旁的雪精指了指:“你上次說挺歡喜這雪精,難不成也是正好遇上的?你倒是運氣好。”
我瞧見他提起雪精時,雪精的身體都跟着抖了抖,像是十分懼怕他,雪精不會說話,根本不能為自己辯駁,瞧着怪可憐的。
“确實如此,是我央求他帶我來的,還多花了他一根千年冰,我還得謝謝——”
我還未說完,便覺得自己的後領子被人拎了起來,還未待我喊出一聲,着地的雙腿已失去了支撐。
我不過眨了下眼,隻一瞬我面前的景色就換了個樣子。
明月挂在我頭頂,我腳下是黑膝膝一片的崇山峻嶺。
我晃了晃腿,什麼也碰不到。
我的脖子頃刻間變得僵直,木着腦袋轉了頭也隻看見白澤的衣袍,這哪裡還在那大湖邊上,這個兇殘的神仙竟然拎着我領子臨空懸在了群山之颠!
幾乎是本能地,我一把抱住了白澤的腿。
他知道我怕蛇還懼高,這是存心想吓死我,我氣得直喊:“白澤,你就是個混蛋!”
領子被收緊了些:“你這是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