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小術士看上去也頗為辛苦,我有些抱歉,他本該可以逃走的,是我拖累了他。
我從前就讀到過,火鼠毛發為器,引火,燃之可至千萬裡。
我一介半人半神的尴尬身份,一來不會法術,二來沒将迫風帶在身上,現下與凡人無差,光靠腿逃跑也不過一二十丈遠就會被射中,我想着該有人來救救我,沒想到這個同我見面不過二次的小術士卻是那個救了我的人。
我有些慶幸,但不知為何還有些難過。
正當我胡亂想着些有的沒的,火鼠卻突然收起了弓着的背,怪異地用他那醜陋突兀的鼻子向旁邊嗅了嗅。
他在嗅什麼?
侍衛中亦有異動,他們并沒有乘着火鼠分心而上前抓捕他,反倒在小聲竊語着。
小術士得以有片刻休息,卻警覺地回頭問我:“他們在幹什麼?”
我哪裡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看一眼周圍,指着火勢不大的地方道:“管他們呢,還不快跑。”
“你手上是什麼?”
我奇怪他這樣說,遂擡起手。
糟了。
許是前頭我太緊張,抓着地上的草,可惡這芙蓉城的草也長得怪異,一株草罷了竟也如此鋒利,把我的手也割破了。
隻是掌心破了些皮,不過淌了此許血出來,但我的血是藍色的。
小術士當然沒想到那是我的血,我隻得抹去手掌心的血,看了眼地上的草,裝模作樣道:“是那草吧,奇怪了,這草的漿水竟是藍色的。”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被我糊弄過去,但他也未說什麼,可等我再邁開腿,身前卻是“轟”地一聲巨響,我眼前草木上燃的火瞬間被帶起的風塵吹滅。
我迫不得已向後退了幾步,小術士卻又擋到我身前,立時用手中的劍又張開一張屏障。
火鼠從天而降,轟然出現,以四肢着地,鼠目血紅,嘴中喃喃自語。
“香……香氣——”
他看着的是我,或是我的手。
在血紅眼中浸沒的是——貪欲,無止境的貪欲。
火鼠已入瘋魔,原已失去理智,我的血會讓他更瘋狂。
火鼠突然用雙掌重重地拍在小術士支起的屏障上,瞪着血紅雙目與小術面對面地僵持了一會兒。
這鬼異的場面,使我與小術士都不敢輕舉妄動。
可我不過咽了口唾沫,火鼠卻開始瘋狂地不停地拍擊着屏障,似乎想要将它拍碎,可他這麼做時雙眼仍舊是盯着我的。
我見小術士支撐得十分不易,卻還是問他:“你的法力夠不夠,能撐多久?”
他卻回頭瞪了我一眼。
對面的火鼠突然舔了舔嘴巴,從他嘴裡流出來的口水都淌到了地上。
他想吃了我。
我一陣作嘔。
被吃掉的話豈不死狀更慘!
我心中突然有了膽怯,忍不住喊了出來。
“白澤!你在幹什麼!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