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得可重?”白澤明知故問道。
林歸硯回道:“身上倒沒怎麼傷到,就是那半邊臉……”
他欲言又止,那邊小仙又哭了起來。
“既然未危及性命便已是大幸,身上的傷也隻能慢慢養着。”白澤說話慢吞吞的,說的都是客道話。
林歸硯面露難色:“不盡火生成的傷口難有痊愈,即便是神君與我也需費不少心力和時間。隻是三月祭祀在即,芙蓉花仙如此面貌怕是不可視人,那芙蓉花雨——”
前半句未有讓白澤有所反映,後半句倒是讓他擡了眼,打斷道:“你有何建議?”
林歸硯一直垂着頭,意外地顯得謙卑,此刻他側頭向我望了一眼,讓我莫名有些心慌。
“神君與我都明白,阿宸姑娘或許可以幫上忙。”
他的聲音很輕,也說得很隐秘,其中的意思隻有我與白澤懂得。
“隻需些許即可。”他又補充道。
他想要我的血,看來我的血對他們神仙也有用處。
其實我并無所謂,取血助人也算件功德,但白澤一向對我的血看顧得緊,畢竟這六界隻得我一個藍血的,十分稀有。
果然白澤都未擡眼便直接回道:“莫同我說你這城裡連個治傷的丹藥也沒有。”
林歸硯苦笑道:“我這裡的丹藥如何與老君的相比,若說現今這裡最有效的就數……”
白澤打斷他:“下月我會去一次九重天,尚且可去老君那兒走一趟。”
林歸硯卻也回答:“祭祀大典在三月初一,神君初八方能出城,是趕不上——”
“那就等着,祭祀大典上用些障眼法便是了。”
白澤這話說得氣定神閑又理直氣壯,雖然顯得有些無無賴,但我覺得這話說得十分有道理,既然有障眼法這樣的好法子,就不擔心小花仙這臉會吓到别人,對小花仙自己也是極體面的法子。
我不禁想要誇一誇白澤。
想來在他們神仙們看來,我的血與他們造的丹藥無甚區别,所以對他們來說我就是藥,這是林歸硯想取我的血的緣由,當然也是白澤拒絕林歸硯的緣由。
即使白澤真願意去九重天為小花仙求藥,隻因芙蓉城的城門每月初八才開一次,下次出城要到三月初八,再進城怕是要到四月初八,小花仙這臉便無可能在這兩月中複原。
我又覺得白澤無賴得有理,就如他所言,即然小花仙臉上的傷能治好,晚一兩個月又有什麼關系。
林歸硯頓了頓,又說:“障眼法雖是個小法術,但以冉冉的修為,恐不能保持太久,我一人之力不及,可否請神君肋冉冉一臂之力?”
“你讓我渡修為予她?”白澤擡眼瞧着他,“她不過是個才化人型的花仙,若想養好傷口且固住法術,必然需得百年修為,雖百年修為與我無異,但由着她白白得這百年修為,林歸硯,你是覺得我好糊弄麼?”
白澤這話說來雖然顯得他不夠大氣,但也有些道理,百年雖對他們神仙來說不算長,但對凡人來說便是好多個輪回,小花仙受的也不是要命的傷,不過是面子上過不去罷了,白澤已應允了去求藥,林歸硯卻還敢問白澤要百年修為,真真是厚臉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