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光早已大盛,暖煦的陽光穿過輕薄的窗紙,在屋内暈染開一片暖影。
顧爾爾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擡手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起身推門而出。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的鐘道塵也恰好開門,他一襲藍色長袍,衣袂随着動作輕輕擺動,風度翩翩,潇灑俊逸。
顧爾爾眼睛一亮,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快步迎上,脆生生的打招呼:“早啊,鐘師兄!”臉上還帶着剛睡醒的紅暈。
鐘道塵嘴角微微上揚,颔首回應:“早。”
昨天幾人回到客棧已經醜時臨近寅時,吩咐小二打了些水清洗後,又用淨水符将衣服清洗幹淨,折騰到很晚才睡,所以到現在都有些精神不振。
樂風和朝瑤起的最早,已經在樓下吃早飯了。鐘道塵和顧爾爾醒來後,也結伴下樓。
客棧的大堂裡,彌漫着食物的香氣。
鐘道雪被沈浔安拽着飄下樓,剛一坐下,就一頭紮到桌子上,繼續昏昏沉沉。
“小雪,先吃點東西。”顧爾爾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她。
鐘道雪有氣無力地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
顧爾爾從籠裡拿出來一個包子塞到她手裡,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快吃吧,吃完就有精神了。”
鐘道雪像小倉鼠一般,拿着包子又将手縮了回去,在桌子下咬了半天,才舒了口氣,悠悠轉醒,将頭從桌子上離開,額頭上印出一個紅印,顯得十分滑稽。
鐘道塵看到,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妹妹,你看你的樣子,大花貓。”
鐘道雪拿起一個包子砸到他臉上:“鐘道塵,你笑什麼笑!再笑,你就沒我這個妹妹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鐘道塵擺擺手,忍俊不禁。
其餘幾人被鐘道塵的笑聲感染,又看了看鐘道雪額頭的紅印子,忍了好久才沒笑出來。
吃了一會兒,鐘道雪扭頭看向顧爾爾,:“阿槿,你是不是要走了?”
顧爾爾微微一怔,手中的筷子頓了一下,輕聲道:“嗯,任務分組是五人一組,我本來就是多出來的,而且你們五個實力那麼強,肯定能繼續處理好行屍的。”
鐘道雪一聽,身子扭了扭,撒嬌道:“阿槿,我舍不得你。”說着,還伸手拉住顧爾爾的衣袖,輕輕晃了晃。
顧爾爾忍不住伸手彈了一下鐘道雪的額頭,笑着嗔怪道:“有什麼舍不得的,我又不是不回來啦。最開始不是說好了嘛,我要去白麓城處理點事情。等那邊的事情處理好,咱們還會見面的。”
鐘道雪撇了撇嘴,有些不情願地說道:“好吧好吧,我會想你的。”
飯後,衆人來到客棧外的院子裡。
鐘道雪望着顧爾爾,一臉認真地說:“阿槿,那我們看你走了之後我們再去下一個城鎮。”
“好。”顧爾爾微笑着點點頭,眼神中滿是寵溺。
這時,一輛馬車停在顧爾爾面前,馬夫是個憨厚樸實的漢子,他揚了揚馬鞭,開口道:“客官,走不走?”
“來啦。”顧爾爾應了聲。
鐘道雪滿臉疑惑問道:“阿槿,禦劍飛行不更快一些嘛?”她歪着頭,眼中滿是不解。
一旁的朝瑤淡淡開口:“她恐高。”
鐘道雪瞪大了眼睛,一臉吃驚:“啊?那你豈不是沒辦法禦劍飛行了?”
顧爾爾笑着擺擺手,安慰道:“低一點沒事,太高不行。不用擔心我,坐馬車不比禦劍飛行穩當。而且一路上還能看看風景,多惬意。”說着,還調皮地眨了眨眼。
馬車緩緩啟動,顧爾爾撩開車簾,探出頭來,向夥伴們揮手告别:“走了,各位!我們仙門大比見!”
微風拂過,她的發絲輕輕飄動,随着馬車漸行漸遠。
馬車緩緩行駛在蜿蜒的官道上,車輪碾過青石闆,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兩天後,顧爾爾到達白麓城。
相傳,上古時期,此地原本荒蕪一片。一位仙人雲遊至此,見土地肥沃卻無人煙,心生憐憫。讓白鹿入夢指引百姓,百姓才知曉地下藏有泉水。自此,百姓在此定居,又因背靠大山,就以白鹿和小山命名,取名為白麓城。
此後,白麓城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
顧爾爾剛踏入城門,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白麓城繁華依舊,街道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街道兩旁的店鋪林立,各色招牌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臨近中午,顧爾爾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她摸了摸肚子。打算先找個地方吃飯,目光在大街上掃了一圈,最終鎖定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菜館。
“小二,點菜。”顧爾爾找了個窗戶的空位坐下,擡手揚聲喊道。
“好嘞,客官!”小二滿臉堆笑,一路小跑到顧爾爾桌前,手中的抹布熟練地在桌子上一抹,而後從腰間抽出菜單,遞到她面前,熱情地問道:“吃點什麼?咱們店裡的招牌菜可不少,紅燒肘子、清蒸鲈魚、那味道,包你滿意!”
顧爾爾接過菜單,剛開口要點菜。
“林師妹?”一道略顯驚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顧爾爾聞言,動作一頓,下意識回頭,隻見一位身着淩雲宗的宗服的男子正滿臉驚喜地看着她。
那男子劍眉星目,神色間透着幾分溫和與儒雅。
顧爾爾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随即露出一抹親切的笑容,站起身打招呼:“陸師兄,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