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師父,我問他小時候,的事情,他矢口否認……”
秦揚扔掉自己手裡的棍子,擰着她的耳朵。
“你不會打開天窗說亮話啊!問他去啊!”
“哦哦,我知道了。”
*
次日早上,第一縷曙光打在她身上,隻見兩人隔了一段距離躺床上,她身上的束縛都還在。
沈時溪拍拍自己的胸口,就在這時,裴玄朗醒了,她試圖拽他的衣角,道出真相,不料他先一步下榻。
“你今日與我走一趟。”
“哦,啊?走一趟,去哪兒啊?”
沈時溪摸摸自己腦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怎麼一大早就要走?他平日裡不是要練功和訓練嗎?還有士兵們的訓練,因為她腿傷還沒好全,他沒讓她去。
她也跟着穿好衣物,然而裴玄朗卻是換了便裝。
他回頭一看,笑道:
“你錯了,不是這樣的,昨日定王發了請柬,其實早幾天就發了,我太忙就沒去,現在得去一趟,不好駁了人家的面子。”
“定王?我有一點不明白,你到此,很快就要進泉州,而定王久居此處,和泉州太守關系不錯為何請你?這不會是個鴻門宴吧,你要不别去了?”
她都明白的道理他應該明白。
他搖頭,挽着她的胳膊,邊走邊說:
“泉州太守并未明面上與朝廷作對,沒有撕破臉皮,我也是要去的,這沒辦法,就算是鴻門宴我也非去不可了。”
裴玄朗從自己衣櫃中取了兩件舊衣與她換上。
“這兩件,是我十年前的衣裳了,你穿着正合适。”
“十年!”
她頓時臉色大變,拿着衣裳丈量了一番,那時他穿的衣服好像沒這麼長啊,難道一回去個子就蹿了?
裴玄朗看她呆若木雞,上前輕撫鬓角,道:
“在想什麼?”
“沒,沒……”
她搖頭,這時他們的距離很近,瞧着他身上竹青色的便衣,她眼睛滴溜一轉。
“我看你衣服有些洞,我幫你補一下。”
沈時溪的動作極其迅速,掏出一根帶線繡花針,一雙手扶着他的腰在腹部上的衣料點點。
裴玄朗并沒有阻止她,嘴角噙着笑,直到看見她在自己身上繡了一朵大紅色的牡丹花。
沈時溪擡頭,嘴角快咧到眼角了。
裴玄朗輕輕翻了個白眼,手去夠她的胳肢窩。
“臭小子,你敢戲弄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頭向後仰着,手臂内側夾不住他“作孽”的手指,她隻得求饒了,“别,你,我錯了,錯了,你不要和我一般見識好嗎?我是真的知道錯了,嗚嗚嗚嗚嗚嗚……”
她個頭不及他太多,根本躲不過他的“懲罰”。
裴玄朗單手将其摟入懷中。
“你今日膽大不少,敢在我身上繡花?”
“這是我最愛的花,你真不知好歹!”
她用頭撞了一下他,裴玄朗眼神微動:“你是不是想起一些了?一般來說,男人不會喜歡牡丹,但是你最愛牡丹。”
牡丹?她确實最愛牡丹。
“呃,别說那麼多了,你不是要去赴宴嗎?晚了可不得了,我們走吧!”
裴玄朗笑着不語,忽然捧着她的臉,吻重重地落下,唇上啄了幾十下。
“夠了你,你是啄木鳥啊你,真讨厭!”
沈時溪一把推開了他。
他大力抱着她,擁着她出去,出營帳時忽然箍住她深吻。
她好不容易允許自己親近,一個機會也不能放過。
拉拉扯扯将近半個時辰。
裴玄朗帶着她前往軍師的營帳,将事宜交代好之後,他們就出了軍營。
裴玄朗也不帶着随從,就他們兩人踏過崎岖山路,去往平江鎮。
此地其實不算富庶,但是定王竟然樂意在此定居養老,這是沈時溪不理解的,按照定王的身份,去哪裡不好,非得在這裡。
“定王與你有無嫌隙?”
裴玄朗笑道:
“我才及冠,定王已經是花甲之年,我二人能有何誤會?此行極有可能是做和事佬,不過我和宇文太守并無糾葛,從來不曾見過面,此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要你陪着我。”
他的五指僅僅貼合在她的手背上。
沈時溪道:
“我明白,我會一直在的。”
途徑前些天相遇的那片草地。沈時溪不禁有些感慨,這才幾日啊,他們已經這樣親近了。
就算是從前,他們也不見得如此,而且現在的他和以前那個溫潤如玉的君子可以說是大相徑庭。
她的手也收緊了幾分。
不過這些都不算是事情,人總不能抱着回憶受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