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你還敢分神,你在想什麼?”
他摟緊了腰肢,将人牢牢禁锢在自己懷裡。
沈清筠抵着他的胸口,臉頰上燒得厲害,渾身也是熱的不行。
“我……沒有,沒有想什麼,隻是,似乎有些事情想起來了,那,我們,是現在回去對嗎?吳叔他……”
她不忍心看着吳勇一個人面對危險。
“對不起,我還是不信任他,你看我們才往那邊走,官兵也來了這邊……噓,來了。”
裴玄朗之前也有些懈怠了,不應該在此多做停留的,這個吳勇并不是毫無嫌疑。
這時,他感知到有人正在靠近,擁着沈時溪往狹縫裡邊縮。
她也看見吳叔與一個官員走到一起,隻是距離有些遠,她看得不太真切。
“我說吳掌櫃,你是沈家的仆人,卻不服從沈家主母管教,你以為定安王府能夠收容你這一間鋪子?”
“太守大人,小人從未不服從主母管教,一切照章辦事,從不逾矩。”
吳勇謹小慎微地說道。
沈時溪看着有些心疼和愧疚,吳叔是她娘的人,而她竟然幾次懷疑他,吳勇旁邊那人身形,看着很是眼熟,就是不知道在哪裡見過,她瞪大了眼睛。
裴玄朗以為她心軟了,說道:
“不要心軟,時溪,親眼所見未必是真的,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他們的苦肉計?”
他身經百戰,任何陰謀詭計都領教過了,當下正值危急關頭,萬不可沖動,不然他們都努力可都白費了。
“可是……剛才我昏迷,他有的是機會,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心口又痛了起來。
目光一直看着外邊,隻見那太守讓人踢打吳叔,吳叔一句話也不說,三五個人一起上手,棍棒打在年過六旬的老人身上,無比地疼痛,沈時溪光是看就受不了了,身體要離開懷抱的下一刻,裴玄朗又加了一些力道。
“自清,不能沖動!對付一個店鋪老闆何必這樣大費周章,他們的目的是我們,不可以心軟。”
“可是那不是一般人,幫我們的吳叔啊,你怎麼能這樣冷血?”
聲音雖然是很小,但是他又擔心沈時溪無法壓抑感情,被敵人察覺到動靜,所以他立即封了沈時溪的穴道。
“對不起,我們不可以暴露行蹤。”
接着太守的屬下更加肆無忌憚地打在老人身上,吳叔一口口鮮血吐出來。
“你骨頭還挺硬,可惜啊你這狗奴才再忠心又如何?紀……她可會看你一眼?”
“不用看也不必看,小姐救我一命,我終身為她賣命,無關其他……啊!”
吳勇又被踹了一腳,整個人反轉過來,他甚至聽見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
“你還不告訴我,那個賤人在哪!”
“聽說小姐身亡,你卻來問我?呵呵,你身為作為南燕王室,卧底多年化身商賈欺騙小姐,欲套取定安王府機密,小姐不如你願你便百般折磨,你的親手女兒也不放過……”
剩餘她沒空聽了,沈時溪手腳忍不住地發抖,太守,泉州太守竟會是她父親!她再次瞪大眼睛去看,果然,對上了,記憶裡的父親,可是,他不是死了嗎?
起先沈時溪還懷疑他是被那兩母女害死的,現在一想,顧易還有呂氏母女二人能夠出現在定王府一定是沈泰牽線搭橋的了。
南燕皇室?那不是前朝餘孽嗎?
聽他們的意思,娘親竟沒死嗎?可她分明記得,娘親是病逝的!那,今日沈之棠的話都是真的,一點也不假嗎?
月前姨娘讓她上京完婚,沈時溪一路上又是瘟疫又是差點被當作軍妓被俘虜的。
她是前朝皇室後裔,此事若傳揚出去,她命休矣。
裴玄朗拍拍她的後背,待太守走後,他們還是紋絲不動,直到聞到火油的的味道,才走出去:
“别慌,我們且去看看吳叔,對不起,我誤會了。”
沈時溪并沒有回應他,他骨子裡還是個冷血的,他在乎她,但是這樣的人,與他在一起會很累。
裴玄朗拉着她一同出去,将地上的人扶起來。
“吳叔,你沒事吧?”
“你們怎麼還在?”
吳叔又一口鮮血吐出來,他看了一眼沈時溪,說道:
“你娘,沒死,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大概也和死沒什麼兩樣了,否則,否則她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我當然明白,吳叔,你撐着,去找黃大夫,她應能救你。”
吳叔苦笑一聲:
“她啊,我沒事,瞧你這樣子,我沒事的,我知道他所有秘密,我威脅他,一旦他對我不利,他的秘密将大白于天下,不會把我怎麼樣,你,你去找你舅舅,現在泉州和失守沒什麼兩樣,他也在找你,用你威脅你舅舅,小姐,趕緊走吧,咳咳咳咳咳咳……”
他又咳出一些鮮血出來,從懷裡拿出一塊荷包交給沈時溪。
“秦将軍多年多年不見你,怕是認不出你來,這個荷包,是信物,你,你快走!”
“不,我們一起走。”
她哭訴道,方才袖手旁觀已經萬分對不起他了,這時候怎麼能一走了之呢?
裴玄朗幫她接下了,找了一處幹淨地方,将人放下。
“吳叔,我對你不信任是我不好,您見諒。”
裴玄朗準備離開時,吳叔拉住他。
“她很在意你,我們……公子從未如此在意過一人,你不能辜負她。”
“負?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