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獲得清英肯定的答複後,落蘇終于有了點勇氣去面對面前站着的這十幾号人,她猛地睜開眼。
結果不睜眼不知道,一睜眼觀察後發現這群人居然比自己還要慫。
這十幾号畫師一個挨一個地連在一起,頭全部埋着,抖若篩糠。
落蘇戳了戳旁邊清英的手,小聲問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清英低下腦袋,湊到了落蘇的耳邊,話音是跟她一樣的小:“他們害怕殿下啊。”
這才想起自己穿過來是個什麼人設的落蘇:“……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那麼不要怕我啊?”
清英搖了搖頭,仿若先前喊人來的不是她一樣,語氣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這是殿下的事兒,我也不清楚。”
突然感覺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些的落蘇:“所以街上的人會更怕我是嗎?”
清英點點頭:“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象自己上街買件衣服,人群見着她就跑的場景,落蘇不自覺地打了寒顫。
她墊腳抵在了清英的耳邊,小聲地跟人保證起來:“你放心,清英,我不會讓你落得跟我一樣下場的,我會改變他們看法的。”
清英聽着耳邊稚嫩又鄭重的話語,笑出了聲:“行,那我等着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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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被擺上了瓜果,落蘇又招呼這些畫師坐下。
這些畫師明顯還是害怕的,全程低着頭視線不敢跟她對上也就罷了,就連放在桌下的手都在不自覺地抖。
落蘇看着看着,忽然笑出了聲:“不是,你們手這麼抖還能作畫嗎?”
話音剛落,地上瞬間跪了一片。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驚恐:“懇求三公主放過草民,不要砍掉草民的手。”
雖然知道原文三公主威力大,但還有沒想到能這麼大的落蘇,看着地上排排跪的一溜人瞬間慘白的臉色,心情一下子不美麗了。
她忙一個個把人扶起來,一邊扶一邊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要砍你們手的意思,我就是嘴欠。”
說着說着邊沉沉地歎了口氣:“其實也不是嘴欠,就是單純地關心一下,想讓你們不要那麼緊張。”說到這,落蘇都無奈了,“我人真的很親切的。”
雖然确實感覺今天的三公主很親切,但被以往傳言吓到的各位畫師,隻能勉強沖這位三公主虛僞地點了下頭。
這時茶水也上來了。
落蘇怕再吓到衆人,也不敢自己親自動手沏茶。
隻是在看到畫師們嘴皮都幹了,還是不敢端面前那杯水時,終于忍不住開口了:“要不然大家喝喝茶吧。”
衆人又誠惶誠恐地接過。
落蘇看面前這群人總算是把水喝了,也終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其實今天請各位來,主要就是想請大家幫忙畫一個人的畫像,畫好了重重有賞,畫不好也不會有任何懲罰。”
衆人忙擺手,表示自己一定會畫好,不負三公主重托。
大夥異口同聲地說完這句後,人群中一人瞧着時間也不早了,害怕再晚點完不成任務,也适時提出了疑惑:“那敢問三公主,那需要畫像的人現在在何處?”
聽到這疑問,落蘇一下子懵逼了。
對吼!
畫畫需要本人在,他們都沒見過沈厭怎麼可能畫得出來啊?!
但偏偏如果真要她把這些人帶去沈厭那……
落蘇連忙擺了擺頭,她哪有那膽子啊!
清英就瞧見自家殿下連連搖頭退步,一副遭了雷劈的模樣,她笑了笑:“殿下,不是可以按照謝乘風謝公子畫嗎?”
完全忘了謝乘風跟沈厭長得差不多的落蘇一下轉過了頭。
清英好像看見了她滿眼睛的星星,“星星”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嗚嗚,清英,你真的是我救星。”
撲完之後的落蘇又反應過來:“可是我好像也沒把握讓謝乘風過來啊?”
畢竟原書中明确點明謝乘風讨厭她這個惡毒女配。
清英又笑了笑:“殿下,你忘啦,謝公子平生最是樂善好施,皇城中處處可以見到他幫忙的身影。”
她挑眉示意了下面前的那些個畫師,“這十幾位畫師,定是見過的。”
果然,在聽說三公主要畫的人像為謝乘風後,衆位畫師紛紛表示:“謝公子,芝蘭玉樹,風姿綽約,見過後絕不可能忘。”
“隻是——”一位畫師皺着眉頭問道,”敢問三公主要這畫像何用?”
“那當然挂在房内,日日觀看了。”
聽到這理所當然的話,衆人臉色一變。
彼此對視,皆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掙紮。
從衆人的神情中,落蘇也終于反應過來自己那番話有多大歧義,她連連保證:“這些畫絕對不會用于某些污穢念頭。”
衆人面色仍有躊躇。
落蘇生怕他們不信,到時候流言傳到沈厭耳裡,索性直接來了個對天發誓;“要是我真用這些畫做某些不好的事兒,就來個天打五雷轟。”
衆人連忙拱手,表示他們并沒那個意思:“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公主之腹,還望三公主見諒。”
事情到這總算解決。
畫師們沒了顧忌,終于開始利落揮筆。
而落蘇呢,則安心地坐在座位上跟清英磕起了瓜子。
偶爾坐得無聊時,便會站起來替那些畫師們添添用完的茶水。
全程手腳又輕又快,加之畫師們作畫專注,倒也沒有引起什麼騷動。
眼見着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落蘇看着面前這群頭幾乎就沒怎麼擡起來的畫師,主動開了口:“大家先休息活動一下吧,畫一會兒再畫就行。”
衆人忙拱手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