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宇智波佐助抱住你,或者說你依循着宇智波佐助的意願主動被他抱住的時候才發現你玩過火的。
你們已經結伴同行了一年多,在你20歲生日——你杜撰的生日,這一天,宇智波佐助領你到了一個開滿鮮花的村莊裡,他說他曾經路過這裡,覺得這裡很美。
他沒有說的是,當年路過這裡的他還有閑心想如果是春野櫻的話一定會喜歡這裡,當年的他這麼想之後,自我安慰或者說自我欺瞞地,他認為女孩子都會喜歡這種美好到膩味的地方。
出于人類的自我保護,後來的他忘了一開始的想法,隻記得後一個結論。
這種地方一定很讨女孩子的喜歡。
漫無目的的旅行,一會兒是你一會兒是他,兩個人商量着打趣着用種種或正經或不着調的内容敷衍還在木葉的人們,彼此心照不宣或者說心有靈犀地不提回去的話題。
山回路轉,你聞到風中的花香,聽到微風吹動花瓣的聲音,最後在轉角處停下來,看到一片又一片的花海,濃烈到好像正在燃燒的海洋。
事實是,的确有一種花,當它成片出現時,便是燃燒的海洋。
你不覺得宇智波佐助會做出這種事,你被吓到了,因為你聽到了少年故作輕巧的話語,他在陳述這裡還挺不錯,他的潛台詞是問你覺得這裡怎麼樣,他希望你會喜歡這裡。
凡事都有一條線,踩不得,踩了便要糟。
你産生了一絲後悔的情緒,但你知道後悔是沒有價值的所以你立刻壓下了這絲情緒,把它煉化,最後歸于虛無。
然後在那間布置簡單裝飾單調充滿了幾乎溺死人的花香的房間裡,你突兀地——或者讓我們坦白一點——默契地把自己埋進宇智波佐助的懷抱裡。
你今天穿着楓葉紅的棉麻和服,腰帶是條紋印花的,雖然很娴靜,但未免有些太娴靜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在回憶你對這些穿戴的東西要求有多高,似乎唯一的一次冷戰就是因為他拒絕等半個月直到你看中的和服制作出來,那一次真是……
你感覺到了身邊人的心不在焉,那瞬間你幾乎是驚怒的,然後已經過火的一切便越發失控了。
象征着娴靜與恭順的精緻和服被你東扯西扯地扯掉,後來宇智波佐助回憶你現在的樣子,覺得你的眼睛裡燃燒着海水,可是那海水的顔色未免也太過污濁不堪,就好像某種青白色的球狀花朵,散發的是令人臉紅的熏人的氣味,帶着37℃的體溫。
在你緊緊抱住他的時候,你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你仿佛把疼痛都含在了微微張開的雙唇中,顫抖的舌尖彈動着,用你自以為惡狠狠的語氣說:“太香了!”
對方顯然誤會了你的意思。
你并沒有在意這一點,你本也不在乎别人是否理解你的真心話,你隻關心他們能不能把你說的假話都全盤接收。
所以你輕輕咬了咬唇,眼中漸漸覆上一層朦胧的霧氣,你用這樣的眼睛看着他,用快要哭出來——因為愉悅或痛苦,的語氣說:“親親我。”
于是他俯下身親吻你,然後往下,埋在你的頸窩裡輕笑了一聲。
你就被這連重量都沒有的笑聲給弄丢了,你緊緊抱着他,在他的安撫下你失力地倒回去,頭歪到一邊,不經意間看到窗口外地平線上粘着一顆純白色的眼睛。
你覺得自己正在膨脹,事實是你正在縮緊。
膨脹到極限,縮小到極限,直到歸于同一終點。
有一瞬間你以為自己即将液化,可下一瞬間你又覺得液化的是除了你之外的一切。這感覺非常美妙,這件事也很美妙,但這一切都被那本該成為浪漫的注腳的圓月給毀了。
于是你醒了過來,在短暫的或許我們該稱之為暈厥的空白之後,你醒了過來,就好像五年前你從無感的冰冷中醒過來,背靠着粗糙堅硬的樹根,聽到溫柔的女聲問你還好嗎,有哪裡不舒服。
這感覺非常美妙,你欲壑難填,本不該出現“非常”這個形容詞但你醒過來後發現自己想要的其實非常淺薄,與肉無關更與靈無關,你隻是想要吃飽穿暖,更進一步也不過是吃好穿好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