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停止了各種大型工事,在這個時候如果還繼續讓民衆大量遷徙至渭北陵邑,勢必會遭到更大的輿論壓力,讓人們安定在自己的家鄉是最穩妥的狀态。】
建昭三年,元帝派遣戊己校尉屯田在邊境的士兵攻打郅支單于,單于死,頭顱被運回長安。
建昭四年,有河流逆流。
建昭五年,下诏稱“百姓有過,在予一人。”當年恢複前朝各帝後宗廟建設。
竟甯元年,匈奴呼韓邪單于來朝,願歸附中原,元帝将王昭君賜予單于做阏氏。
當年五月,元帝崩于未央宮。
【昆明池的魚:班固寫的點評還挺有意思的,班固的外祖兄弟是元帝身邊的侍中,很親近的人了,說元帝是一個很浪漫的人,通曉史書,會樂器,會作曲。從小喜歡儒學,任用了很多儒生。
但卻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宣帝的基業也因此衰落下去。
除此之外,還是一個很寬宏的人,說他溫雅有古風。
好玩兒的是,野史和文學創作中放大了他與昭君之間的故事,把他寫成一個好美色,近乎昏君的形象。但從正史來看,這并不是他作不作為的問題,而是大勢已去,天道無常,很無力的一種感覺。】
【上林苑的駱駝:關于優柔寡斷,其實大家讀這一卷感受真切的地方不過。有一點是需要注意的,就是元帝一朝反複對前朝曆代帝王宗廟的起與毀。
不要小看這件事背後反映的社會現狀、元帝性格特點和政治博弈。
首先,大緻上是由于社會動蕩,出于經濟上的考慮,停止對早先漢前期皇帝的宗廟祭祀。
但背後反映的其實是秦制和周禮的政治主張的拉鋸,秦制對祭祀的态度和商代其實比較類似,就是以血緣為标準,曆代祭祀更疊,無有斷代廢棄。
但是周禮的主張是以功績為考量的,也就是主要認為應該是功德卓越的先祖才有資格入宗廟,才需要進行祭祀,也就是把家天下在祭祀這件事情上轉向為公天下。
隻有為民謀福祉的先祖,才可獲得祭祀,是從天下為民這一立場上進行考慮的,而非單純的劉氏血緣。
那麼這種拉鋸反映在元帝自己的立場上也是有沖突的,他經常聽了朝臣的話,廢了部分宗廟,然後良心不安,又建回來。
如此反複,既有一種對儒學禮制的推崇,同時又無法放棄血緣,尤其天災人禍頻至,他自然會覺得是否與祖先問罪有關,心有惴惴,諸多不安。
這場争議,就是“毀廟之争”。或可說,是西漢走向末尾的楔子。】
【飛廉館的小僮:好牛,給我們梳理的超級清晰了。但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個王昭君在正史裡寥寥幾個字,竟然能演繹出那樣多的故事,這種民間故事的形成史,我也很感興趣,究竟怎麼設計出來的。】
【武庫執吾人:類似寫同人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