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沒着沒落的,蘭溪聽着一頭霧水,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情況。
然而下一秒,室内亮起了燈盞,一下子燈火通明起來。
房間内隐隐有窸窣聲響,很快,向晝雪披着衣服起身,隔着門扉道:“這麼晚了,王爺怎麼來了?”
蘭溪想要推他進去,被燕靖昭攔住了。
他透過窗戶看着映照其上的剪影,勾了勾唇角:“你我新婚,我怎會扔下王妃,自己獨住?”
聽着窗外的聲音,向晝雪對着款冬比口型:“收好了沒,快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破綻?”
款冬動作麻利地往床下塞東西,壓低聲音道:“小姐别急,馬上就好了。”
“快點啊,”向晝雪囑咐了一句,清了清嗓子,沖着外面道,“妾身有些不适,請王爺稍候片刻,或者……”
她用手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頭發:“妾身也可能受了涼,怕傳給王爺,王爺回去睡也好啊。”
“是嗎?”燕靖昭示意蘭溪将他推到房門前,“風寒不是小病,蘭溪,去請府醫。”
一聽要叫大夫,向晝雪慌了心神:“不、不必,妾身略通些藥理,不是什麼大事的……就不麻煩了。”
燕靖昭輕笑一聲:“本王久病成醫,不若讓本王先看看吧?”
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敲響了。
這是躲不掉了。
向晝雪和款冬對視一眼,明白了對方想要做什麼,款冬挂上一臉擔憂的表情,向晝雪則是利用桌上的水,給自己做出渾身冷汗的假象,虛弱地躺在床上。
門扉‘吱呀——’打開,款冬剛行禮還沒說什麼呢,就被燕靖昭連帶着蘭溪都‘扔’了出去。
兩人看着差點砸向他們鼻梁的大門,一時間都歇了心思。
向晝雪側耳傾聽外面的聲音,聽到輪椅轉動的時候,她就明白款冬沒攔住燕靖昭。
聽這個聲音,應該是他自己進來了,身後沒有其他人。
就在她思索的時候,眼前投下一片陰影,向晝雪迷迷糊糊睜眼,就看到了一張放大了的俊臉。
誠然燕靖昭長得實在秀色可餐,但驟然承受這樣的美顔暴擊的向晝雪,還是不可控制的心尖一顫。
當然了,吓的。
毫不誇張的說,當時整個人都涼了,反應過來之後,才虛弱地咳嗽一聲:“王爺怎麼進來了?”
燕靖昭拿出自己的帕子,輕輕替她拭去頭上的汗珠:“來看看你。”
低沉的嗓音回蕩在耳邊,向晝雪感覺自己渾身都酥軟了,她瞥過臉去,試圖抵擋這種不良誘惑。
手腕忽然傳來一道溫熱、不容置疑的力量,向晝雪回身望去,卻看到燕靖昭微蹙着眉頭:“手怎生這樣涼?”
向晝雪朝後縮了縮手:“王爺還會把脈?”
燕靖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裡的擔憂藏都藏不住:“别動。”
向晝雪不說話了。
懸置在手腕上的指尖修長瑩潤,男人認真起來的臉龐更顯清俊,熠熠燭火照耀下,渡上一層暖色的光。
半晌,燕靖昭收了手,視線恰巧和向晝雪撞了個正着。
向晝雪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惶惶避開了眼神。
燕靖昭沒說什麼,隻是替她掖了掖被角:“睡吧。”
這一出倒是讓向晝雪良心不安了起來,她撐着起身:“王爺……”
燕靖昭止住了她的動作,見她不自在,調整自己打算離開,餘光中卻發現了一角瑩白布料。
結合起在窗外看到的動作,燕靖昭反倒停了下來,不打算走了:“王妃方才在做什麼?”
向晝雪本就心神不甯,被這麼一問險些亂了陣腳:“沒什麼,隻是儀容不妥,怕吓到王爺。”
燕靖昭的眼神暗了暗,朝前傾身:“真的嗎?王妃沒有騙我?”
向晝雪又一次被美顔暴擊了,分明燕靖昭今日服飾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可就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餘韻,叫她心頭跟住了隻小鹿似的,到處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