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向晝雪徹底明白了,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擔心身體。
同時,燕靖昭也身體力行地告訴了向晝雪一個道理。
——有些男人,不要輕易招惹,尤其是自家這個小心眼的。
向晝雪捂着自己要被撞斷的腰,比劃了好久,才忍住沖動,沒将人踹下去。
許是她的動作太過明顯,在悻悻作罷的時候,被人抓了個正着。
“王妃還不睡,不累?”
黑暗中,向晝雪感覺身側多了個如山似的身影,溫熱的呼吸自頭頂傳來,撫過的肌膚微微戰栗,開口的嗓音是沙啞的:“就要睡了。”
燕靖昭早就預料般,調笑道:“哦?沒有想把我推下去的沖動?”
向晝雪像是被踩了狐狸尾巴,瞬間炸毛:“你、你瞎說什麼呢!”
耳畔傳來一聲輕笑,擋在面前的大山被人為‘挪去’。
“王妃今日在後面的院子裡種了什麼?”
向晝雪倒吸一口冷氣:“王爺怎麼知道的?又派人監視我?”
簡直夢回山崖之下,向晝雪掐着自己的大腿,企圖讓自己平穩些,不要再起争執:“昨夜不是跟您說了嗎?那些東西總要種下去,才能發揮自己的作用……”
話還沒說完,向晝雪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另一隻大掌拉了上來,身側熾熱的眼神叫她無處躲避。
“王妃怎麼這麼緊張,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是嗎?”
向晝雪心下一驚,她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身邊是不是有人洩密,腦海中飛快排查一圈之後,她尴尬笑笑,将自己的手腕解救出來:“哪有啊,王爺說笑了。”
黑暗裡看不清燕靖昭的表情,向晝雪還想隐瞞一番,下一秒,燕靖昭就戳破了她的假面。
“不緊張,王妃掐人做什麼?”燕靖昭語調上揚,“嫌本王不夠努力?剛剛沒有滿足……”
向晝雪震驚地撫上自己的大腿,然後僵硬而緩慢地轉向燕靖昭的方向:“方才……”
燕靖昭語氣無奈:“王妃很有力氣,之前練過武?”
向晝雪的臉瞬間爆紅,不知道是害羞還是被臊的,整個人跟煮熟的河蝦沒什麼區别,她一下子坐起身來,手掌在燕靖昭的身上亂找:“傷到哪了?妾身喚人來……”
“别亂動,”燕靖昭一把抓住了向晝雪作亂的手,呼吸不穩,“本王無事。”
一想到自己剛才的愚蠢行為,向晝雪就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不,打昏那個暈了頭的自己。
“不讓奴才看,讓妾身看總行吧,萬一……”
燕靖昭的呼吸又重了幾分,手掌微微用力:“無礙,王妃不必自責。”
這個時候,向晝雪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整個人又紅了一個度,說話都開始結巴了:“那、那王爺、有事就……喚妾身,行、行嗎?”
燕靖昭良久沒有說話,半晌,問了一句:“王妃有乳名嗎?”
“有、有吧。”向晝雪還沉浸在方才的尴尬中,久久不曾回神。
燕靖昭頓了頓,換了個問法:“那王妃之前的養父母是怎麼稱呼你的?也叫晝雪?”
聞言,向晝雪搖了搖頭,随後反應過來,房間沒有點燈,燕靖昭看不到:“沒有,他們都喚妾身‘雪兒’。”
“雪兒……”
這個名字從燕靖昭的嘴裡說出來,似乎帶着别樣的意味。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卻也不掩其中如夜雪脆竹的清越溫和,令向晝雪心尖一顫。
“王爺——”
手腕處被一道不容置喙的力量向前一帶,向晝雪不受控制地朝着燕靖昭的方向倒去,他的聲音似話本中能魅惑人心的精怪,徑直鑽入她的耳朵,鑽到她的心尖。
“雪兒,别叫王爺,喚我名字。”
向晝雪想要撐起身子,越慌亂越出錯,燕靖昭被她壓得悶哼一聲。
“王爺,你怎麼樣?我還是下去點盞燈……”
“叫我什麼?”燕靖昭将人拉了回來,手掌緊緊扣住她的腰肢。
向晝雪察覺到危險,頓時不敢亂動,可一想到要喚他的名字,她便忍不住先紅了個透徹:“靖、靖昭?”
燕靖昭沉沉笑了,嗓音慵懶誘人:“嗯,雪兒很會無師自通。”
複又湊了上去,在向晝雪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随着女子的一聲驚呼,窗外的月亮也悄悄躲到了雲層後面。
—
第二天又是午時起床。
向晝雪忽然發現,這事不對。
從頭到尾都不對勁。
照常理說,像燕靖昭這樣有腿疾的人,一般都會影響那方面,所以她在大婚當日才會認為他不行,給他下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