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晝雪的表情十分得意，像是隻捕獵得勝的小貓，驕傲地不得了。

燕靖昭看着心情也好了不少，輕笑一聲：“好厲害啊，這才多長時間，栖雲院就已經盡數在你的掌控之中了？”

“嗯哼，您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信您試試，”向晝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止栖雲院，整個睿親王府都是我的天下了，睿親王，你已經被架空了！”

“所以，乖乖束手就擒吧，不然，小心我——”

說着，向晝雪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好兇啊。”燕靖昭配合着表演，此時湯也涼的差不多了，他端起了湯碗，一飲而盡。

很快，燕靖昭就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價。

“怎麼樣？”向晝雪眼睛亮晶晶的，就這麼眨也不眨地看着燕靖昭，期待萬分。

明明藥膳可以做的很好吃，為什麼到了做飯就……

那瞬間，燕靖昭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味覺：“喝的有些快，我再試一碗？”

向晝雪很快又盛了一碗新的給他，為了更快得到評價，她還貼心地替燕靖昭吹了吹：“要不要先漱漱口？”

燕靖昭覺得，現在可能不是漱不漱口的問題。

可萬一呢，畢竟向晝雪的藥膳手藝有目共睹，也許就是自己來之前吃了什麼，導緻有所偏差……

于是，燕靖昭漱口之後再次接過，這次，他比上次謹慎的多，非常有先見之明的抿了一小口。

破案了！

燕靖昭強忍着吐出來的沖動，在向晝雪希冀的目光中，咽了下去，最後發出靈魂質問：“王妃自己試過嗎？”

“笑話，我做藥膳的時候，自己沒試過的東西是絕對不能端上來的。”向晝雪拍着胸脯保證，在看到燕靖昭有些扭曲的表情時，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

“不會吧？”

燕靖昭不置可否，默默将湯碗遞了過去。

從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什麼，向晝雪将信将疑地接了過來，仔細聞了聞：“挺香的啊，不應該有問題吧？”

然後她從容不迫地舀起一勺來。

在經過幾番表情變化後，向晝雪認命了。

這玩意實在是咽不下去，她一口吐了出來，直接搶過方才燕靖昭用來漱口的杯子，咳嗽得震天響。

“我的天，這是人能吃下去的東西嗎？藥膳和膳食差别這麼大嗎？”

燕靖昭又是遞帕子，又給她拍着背，最後發出一聲沉沉地笑：“王妃的驚喜還是很有效果的。”

向晝雪瞬間炸毛，她沒好氣地瞪了燕靖昭一眼：“誰讓你來的這麼突然，我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沒給你吃生的苦的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有本事你以後都别吃我做的任何東西！”

“那可不行，”燕靖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外界都知道本王懼内，王妃如此，不是在斷本王的後路嗎？”

向晝雪被燕靖昭的厚臉皮震驚到了，她瞠目結舌，吐槽道：“你利用我，還要我給你善後？一個人能把不要臉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

燕靖昭接受地毫無心理負擔：“多謝王妃誇獎。”

一時間，向晝雪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想打他一拳吧，又怕打到他舊傷上，不上不下的，吊的實在難受。

在接受了幾個回合的眼神洗禮之後，燕靖昭先投降了，溫聲哄道：“我的問題，王妃大人大量，饒我這一次？下次就算王妃做了毒藥，本王也一定全部喝下去。”

“你打住！”向晝雪險些又要炸毛，燕靖昭連忙住了口，并且用行動表示，自己不會再說什麼話了，這才堪堪止住向晝雪的下一步行動。

“說正事，”向晝雪的表情一下子變了，那嚴陣以待的表情連燕靖昭都不由得緊張起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擔心災情會出現什麼意外。”

燕靖昭推着向前走了兩步，更靠近向晝雪：“放心，前去赈災的是楊相最得意的弟子，品德出衆，不會出現你想象中的情況。”

“跟官員的人品無關，”向晝雪垂眸，手背傳來的暖意溫着她寒涼的手，“乍暖還寒的時候，流民那麼多，難保不會有人凍餓而死，況且馬上就要立春了，天氣暖和起來了……”

燕靖昭明白了向晝雪的言外之意：“你是害怕疫病？”

向晝雪點了點頭：“我倒是希望我的擔憂是多餘的，隻盼着地方沒有瞞報吧，那樣一切都還來得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