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幾天就等着這點湯藥“續命”呢,可之前王妃送的時間,都是等王爺處理的差不多的時候,今個怎麼這麼早?
“送進來。”
書房裡的燕靖昭也琢磨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看看再說。
于是這份補湯被送到了燕靖昭的書房裡。
“屬下告退。”
淩鶴擔當了一個送東西的責任,這段時間一直如此,若不是貨量太小,他這個侍衛長都要考慮,是不是該改行做個镖頭了。
“等等,去折下窗外的梅枝,送到栖雲院。”
“是,屬下明白。”
别等之後了,就現在吧,直接去開個镖局,靠着睿王府的單子,他都能掙得盆滿缽滿。
.
接到燕靖昭回禮的時候,向晝雪根本就沒顧上,她一門心思撲在脈案上了,頗有“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氣勢。
屋子裡的奴才面面相觑,最後黃嬷嬷出面:“前兩天王爺不是送了個瓶子來?用那個裝起來。”
得了命令,一屋子奴才開始動起來。
“王妃,注意身體啊,”黃嬷嬷捧了茶上前,“眼見着就天黑了,該歇着了。”
聽到天黑,向晝雪才舍得擡起頭來:“都這麼晚了嗎?點上燈吧,我再看一會。”
“王妃要真着急,奴婢念給您聽,”黃嬷嬷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您的眼睛還要不要了?讀書時就熬壞了,落下了一輩子的病根,您還不好好将養着?”
對于黃嬷嬷這個從小看到她大的老人,她還是十分敬重的,聽話的放下了脈案,撒嬌道:“您說的,一會念給我聽。”
“好好好,念,王妃的要求,奴婢哪能拒絕,”黃嬷嬷露出些笑顔,“王妃餓不餓,要用膳嗎?”
向晝雪搖了搖頭:“不吃啦,秋菀不是做了糕點嗎?我吃兩塊墊墊肚子,正好今日王爺不在,就随意些。”
“您這哪裡是随意,”黃嬷嬷歎了口氣,“王妃再這麼任性,奴婢還不如現在去請王爺來。”
“别,”向晝雪連忙拉住她,“您老讓我鑽研鑽研吧,我就這點愛好了。”
和黃嬷嬷逗了會趣,向晝雪隻覺自己心情一下子舒暢起來,用過完晚膳之後,開始磨着黃嬷嬷念脈案。
蘭溪送過來的隻是一部分,剩下的還在謄寫中。
向晝雪卻是一刻都等不及,拿到多少,就要看多少,一點點找到其中的相似之處,再尋破解之法。
燭光昏暗,向晝雪倒沒那個為難自己的精神,如此光線之下,别說她了,就是别人,想要寫字,也是費力的。
“……念完了,王妃有何想法?”黃嬷嬷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問道。
“沒什麼,具體的情況還是要看後面的脈案。”向晝雪擺了擺手,“吩咐下去,一定要做好防護,不止是防疫的地方,咱們府上也要做好準備,酒窖裡有沒有度數高的烈酒?”
“王妃要烈酒做什麼?您本就不善酒力,就算要試藥,也用不上您親自上啊。”
明白黃嬷嬷的擔憂,向晝雪佯裝受傷:“在嬷嬷心中,我就這麼沖動嗎?”
黃嬷嬷雖沒說話,但眼神說明了一切。
“好了,不是要喝的,是拿出來消毒,”向晝雪解釋了一番,“從外面進到王府的東西,都要用烈酒擦過一遍,出去采買的仆役也是如此,擦過方能進府。”
提及這事,黃嬷嬷想起下午的事情:“宮裡,太後娘娘出來主持大局了,皇貴太妃依舊閉門茹素,為大邺祈福。”
太後出來主持局面這事,向晝雪并不意外,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皇貴太妃。
“皇貴太妃……”向晝雪隻是提起了一個頭,黃嬷嬷就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向晝雪也識趣地不再多問:“宮裡應當會組織募捐吧,咱們提前準備着吧。”
“奴婢早就備好了,”黃嬷嬷應了下來,“不是不讓王妃過問,皇貴太妃如此,都是有苦衷的。”
“苦衷?”向晝雪湊近了去聽。
黃嬷嬷點了點頭:“皇貴太妃如此,都是為了王爺。”
向晝雪倒吸一口冷氣:“可是已經三年了,無論什麼事情,皇貴太妃都沒出來過吧?就算是……那連我和王爺的新婚也——”
黃嬷嬷一點點給她分析:“越是這樣,越是不能放松警惕啊,何況睿王府并非穩若泰山,若是填一把火,豈非烈火油烹,叫人寝食難安啊。”
向晝雪恍然大悟:“難怪燕靖昭當時的表現這麼怪異,我還以為是他凍着了,還把我手爐都給了他。”
“朝堂之事我了解甚少,如今看來,還是要早做打算的,不然早晚會陷入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