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中村大緻被分為了四個部分,其中,中心區的感染者和安全區的未感染者泾渭分明,最大限度的保證了不會造成擴大範圍的情況。
那些潛在的災民,也被妥善安置在邊緣區,每日兩次的檢查,如有發現,及時治療。
至于最後的公廨部分,則是供負責這裡的官員們辦公和休憩的地方。
向晝雪這一路走啦,也在觀察,發現那些沒有事情的災民們怡然自得,并無多少不滿,反而是感激居多,便可知燕靖昭前期的工作做的是有多到位了。
“回禀王妃,前面就是感染區了,屬下就送到這裡了,稍後會有其他人帶您前往。”
向晝雪帶着帷帽,聞言點頭緻意:“多謝。”
士兵沒有再說什麼,向晝雪轉身看向自己身邊的親衛:“防護工具都戴好了?千萬記得,無論什麼時候,面衣都不要摘下來,明白嗎?”
兩人應聲稱是,向晝雪轉而看向款冬:“你也是一樣的,隻是多一項,就是看到我摘了帷帽,你都不可以摘,聽懂了?”
款冬還想說什麼,但被向晝雪一個眼神呵退,隻得接受了這個不平等條約:“奴婢知道了。”
此時,前來接應向晝雪的侍衛也到了,雙方交接之後,向晝雪正式前往中心區域。
而這裡的景象,和方才截然不同,不止是氣氛上的不同,中心區域災民的精氣神也和外面截然不同。
向晝雪時不時就能看到,有災民捂着身體的某個部位哀嚎,她皺起眉來,對着身後的太醫詢問:“脈案上怎麼沒寫這一症狀?”
兩位太醫猶猶豫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沒能給出一個确切的答案來。
“本宮不是問罪的,我要知道原因。”
陳太醫上前一步,這才戰戰兢兢道:“或許是因為他們有陳舊老傷,這些人的病竈位置不一,臣也沒法斷定,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有把脈嗎?”
唐太醫同樣解釋:“有,但我們實在找不出什麼病理,所以無法記錄在冊。”
事已至此,多說也無益,向晝雪隻能繼續看下去。
最一開始感染的人基本面黃肌瘦,骨瘦嶙峋,眼看着就是朝不保夕的樣子;而症狀輕一些的人群,也面如菜色,生存的意願似乎并不高,一副等死的樣子。
向晝雪挨個人看了一遍,挑了幾個病患把了把脈:“這裡的夥食如何?”
太醫們對視一眼,居是不明白向晝雪所說。
向晝雪也不跟他們廢話,而是直接對着帶她們進來的士兵道:“應當剛用過午膳吧,剩下的殘渣呢,叫人拿來,我要查驗。”
侍衛有些猶豫:“王妃,這……屬下沒法交差啊。”
向晝雪知曉他的擔憂:“本宮就在這裡,哪也不去,你放心好了。”
那侍衛和身後親衛對視一眼,得到許可之後,才轉身離去。
向晝雪見此情景,除了歎氣也說不了什麼,隻能等今天回去之後,和燕靖昭好好聊聊。
侍衛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不一會就将東西帶了回來。
“回禀王妃,東西都在這裡了。”
向晝雪向後伸手:“銀針。”
款冬動作迅速地從匣子裡拿出銀針遞了過去,向晝雪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探向每個人都會分到的稀粥中。
身後兩個太醫見事态嚴重,也蹲下身來,心中不免泛着嘀咕,難道真是因為他們的疏忽,造成了中毒的情況?
然而向晝雪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探過之後,她将銀針重新封起放好,轉而詢問侍衛:“最近有沒有人反應飯菜的問題?”
侍衛愣了一下,仔細回憶:“好像是有的,可就剛開始那段時間有人反應,最近都沒有了啊。”
向晝雪沒再回答他的話,而是直接對着身後的親衛道:“兩位幫個忙,東西取樣帶回去。”
“款冬,去跟廚房的人說,今晚這裡的膳食從前院那裡走。”
兩位太醫欲言又止,向晝雪也沒管兩人如何想的,直接部署下去。
直到該做的事情做完之後,向晝雪才拍了拍手:“走吧,回去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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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廨後,向晝雪和前往中心區的人一起仔細消了毒,盡最大的可能消除自身的隐患,才肯進入書房議事。
“兩位大人請坐吧。”向晝雪比了個請的手勢,陳、唐兩位太醫也沒客氣,他們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向晝雪像是沒看到似的,對着款冬使了個眼神,款冬會意,轉身下去了。
陳、唐兩位太醫不明所以,向晝雪卻是翻了翻脈案:“兩位大人可曾發現了什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