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該信燕靖昭的鬼話!
向晝雪被吻的暈暈乎乎的時候,腦海裡隻剩下了這句話。
這人就不能開了口子,一開口子,沒完沒了的。
門外傳來腳步聲,向晝雪趁着燕靖昭松懈的時候,往外推了推他。
燕靖昭從迷離中清明了一瞬,鼻尖相抵,聲音缱绻:“王妃總是這樣……”
“我哪樣了?”向晝雪頗為羞惱地瞪了一眼他,不僅沒有任何威懾力,反而讓燕靖昭深吸一口氣。
“我的錯,”燕靖昭的聲音愈發低沉,還帶着不易察覺的失落,“是我貪心不足。”
說着,便放開了禁锢她的手。
“又沒有讓你走,”向晝雪扯着他的衣角,貼在他的耳邊,輕笑,“王爺是共犯。”
燕靖昭應了一聲,低頭在她的脖頸處流連,留下幾道暗紅色的痕迹,又重新親回泛紅的耳尖:“嗯,本王願意。”
燕靖昭又開始用氣音蠱惑人心了。
輕輕的溫熱呼吸徘徊耳畔,像是一下子癢到了心底,向晝雪不自覺地向後縮了縮。
“嗯?躲什麼?”燕靖昭再次靠近,“王妃方才不是……”
向晝雪伸出手來,修長纖細的指節貼上了他微涼的唇瓣:“噓——”
堂下傳來腳步聲,緊接着就是瓷碗碰撞叮當脆響,随着飯菜飄香,款冬剛想來叫向晝雪用膳,一擡眼發現燕靖昭和向晝雪皆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端方地像是頭一次見面。
款冬頓了頓,福了下身;“給王爺、王妃請安,王妃您該用膳了。”
“嗯,知道了。”
向晝雪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剩下的事情,就拜托王爺了。”
燕靖昭亦颔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又默契地紛紛撇過頭去。
款冬旁觀這不同尋常的一幕,隻覺得欲蓋彌彰,秉持着看破不說破的原則,她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權當自己是個傻子。
屋裡氛圍實在奇怪,向晝雪在桌子的這頭沉默吃飯,燕靖昭雖離她不遠,卻做賊心虛似的,不肯擡頭。
最後還是淩鶴出現,禀報軍務,燕靖昭無奈離開,這才終結了這份怪異的局面。
“王妃……”
向晝雪搖了搖頭,示意她坐下:“吃飯吧。”
自從燕靖昭離開之後,向晝雪眼中最後一絲溫情也消失不見,像是被人為剔除一樣。
款冬看了隻覺得心疼,為了不牽連王爺,自家小姐幾乎是費盡了心機,生怕因為自己的事情,給王爺又增加了不必要的壓力。
“王妃,地方已經收拾好了,第一筆鼓勵銀子發下去後,大家反響熱烈,極大程度上緩解了流言,您還在擔憂什麼?”
用過膳後,款冬見向晝雪始終眉頭緊皺,不由寬慰道。
“流言可畏,人心亦可畏。”向晝雪看向她,“我做這些事從不後悔,可我心中總是不安,總覺得應當再周全一些,是不是會更妥當?”
“王妃多慮了,”款冬笑着回握住她的手,“您還記得,出嫁之前,二小姐問您的話?當時您不是很堅定嗎,現在也是一樣的。”
“您想得多,是沒休息好,這段時間又是操心藥方,又是幫着中心區的姑娘們,都多久沒休息了,等休息好了,就不會亂想了。”
款冬看了一眼外頭的日光,攙着人進了裡屋,放下帷幔:“時間還早呢,王妃休息會吧,一會奴婢進來叫您。”
“藥材……”
“您放心吧,奴婢不會忘的。”款冬連哄帶騙,可算是摁着向晝雪,讓她休息去了。
連日這麼勞作,就是鐵打的身子也要垮的。
款冬硬等着向晝雪呼吸勻稱後,才離開裡屋。
向晝雪始終處于半夢半醒的迷離狀态,她的意識告訴她,睡一會吧,但身體又在一瞬間清醒,将自己抽離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在昏昏沉沉中,得到了片刻安甯。
暗夜裡浮浮沉沉,目之所及黯淡無光,偶有幾顆光點在閃爍,向晝雪怔了怔,伸出手來,想要抓住空中的浮點,忽然,被一雙手拉了回來。
“王妃,醒醒,該走了。”
是款冬。
向晝雪怔楞了一瞬,随後反應過來:“好,東西都收拾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