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昭背靠着那面書牆,看着女人一行一行地碼字。
女人一口氣寫了三章,那三章跟許明昭正在寫的那本小說一字不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裴舟渡又在哪?
許明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喂,你到底是誰?”許明昭說道。
正在伸懶腰的女人,很突然地收回手,轉過頭看着許明昭的方向。
許明昭和女人對視着,如果不是之前确定過她看不見她,她一定以為女人此刻看的就是自己。
“怪了。”女人掏了掏耳朵,“我還以為有人在說話,是幻聽吧!”
接着女人開始做晚餐。
此後的許多天,女人都在重複着邊吃早餐邊整理大綱、寫小說、吃晚餐、看綜藝、睡覺的日常生活。
終于在第十六天,女人滿意地看着堆滿文檔的文件夾,說道:“看,這就是朕打下江山!”
然後心滿意足地去睡覺了。
半夜一個電話驚醒了熟睡中的女人,女人聽到電話裡說什麼後,急忙起床,睡眼朦胧地跑到客廳打開電腦,然後在各個文檔裡翻找着什麼,最後将一個短篇小說用郵件發送出去了。
女人揉了揉眼睛,看着刺眼的屏幕,她順手将回收站清空,關了電腦,打着哈欠,回到卧室去了。
徒留許明昭一個人還站在書牆前目瞪口呆。
她剛剛是把自己存稿删了,又清空回收站了……完了,明天早起她不會崩潰吧!
等等,她删了存稿,她寫的東西和我的一模一樣,我的存稿還在,她的沒了,也就是亂碼雪現象是她造成的?!
許明昭不可置信地看着禁閉的卧室門。
為什麼她能影響我的小說世界,僅僅是因為她和我寫得一模一樣嗎?
不過,她說整個世界以男女主為中心,那麼隻要回到小說世界,從雪中把男女名字拼湊完整就能恢複了吧,還是說要把她的存稿恢複才行呢?
第二天上午,一道尖利的叫聲猶如一把利刃劃破了上午的甯靜。
“我存稿呢?怎麼沒了?為什麼會沒有了?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女人雙手抓着電腦屏幕,驚慌失措地叫喊着。
許明昭無奈地看着女人,她還不知道自己在迷糊中把自己的存稿删掉順便清空了。
“對了,回收站!”女人滿懷期待地點開回收站。
許明昭搖搖頭,沒用的,你都給清空了。
一瞬間,女人垮下臉。
随即,女人以極快地速度抱起電腦,拿起玄關的外套沖出門。
許明昭猜女人應該是去找修電腦的人回複數據去了,她急忙跟上,卻在靠近電梯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人捏着自己的鼻子。
接着,她感到呼吸不暢,陷入昏迷之中。
許明昭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拍掉掐着自己鼻子的手,然後坐起身大口呼吸着。
“你知不知道這會死人的!”許明昭對着裴舟渡喊道。
裴舟渡坐回到椅子上,說:“沒事的,隻要小說世界存在,你就不會死。”
許明昭抽出放在床頭的紙,狠狠地擦了幾下自己的鼻子,問:“這是哪?”
裴舟渡說:“距離甜品店不遠的酒店,你暈倒了,我隻能帶你來這裡。”
“房費怎麼算,我沒帶錢。”許明昭說。
“維|穩局會報銷。”裴舟渡說,“我聽見你說夢話了。”
許明昭問:“我說什麼了?”
“看見另一個自己了,那個人寫的小說跟自己寫的一模一樣。”裴舟渡說。
許明昭點點頭,然後困惑不解地說:“很奇怪,那個女人跟我長的一模一樣,但是有些行動又跟我不一樣,我眼睜睜看着她把自己存稿給删了!”
“我說過的吧,亂碼雪是因為作者删除了存稿造成的小說世界崩壞。”裴舟渡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許明昭說:“是,但是我的小說世界跟她有什麼關系。”
“你都去上界了,還不明白嗎?”裴舟渡喝了一口水,順便把水放在床頭。
許明昭疑惑道:“上界是什麼?”
裴舟渡說:“上界就是小說真正的作者呆着的地方。”
“不是,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才是小說真正的作者,那我呢,我是什麼?”許明昭不解地說道“你給我也倒一杯水,我也渴了。”
裴舟渡歎了一口氣,起身給許明昭倒了一杯水,說:“這個本應該是新手培訓的時候說的,但是你這裡事态緊急,就沒上新手培訓,這麼說吧,所有創庭的作者都是上界作者的一個……額,替身,我們這裡在上界叫做‘叙事界’。”
許明昭蹙着眉安靜地聽着,示意他講下去。
裴舟渡說:“上界作者是多本小說的作者,同時這多本小說每一本都會對應一個創庭作者,也就是上界作者隻會有一個,但是會有很多個我們,我們對應上界作者的一本小說,我們的職責就是維護我們這本小說的穩定,這就是‘使命’。”
“怪不得,我總是翻來覆去隻寫這一本小說呢!”許明昭苦笑着說。
裴舟渡說:“我們的身體跟小說世界挂鈎,如果小說世界完好無損,我們也會完好無損,如果……”
許明昭掀開被子,說:“走吧,裴舟渡,我現在就去修複這裡!”
“你知道該怎麼修複了?”裴舟渡驚詫地問。
許明昭微笑着說:“隻是有一個可以嘗試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