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發沖冠,為的是别的紅顔。
“鐘熙,把七日笑的解藥交出來!”
鐘熙吓得不輕,眼淚都出來了。她又恨又妒,憑什麼啊!憑什麼兩輩子,季雙宿都站在鐘谙那邊。這麼多師兄弟在旁邊,他一點面子都不留給她,當着外人的面對她喊打喊殺。是她先入門的,她才是季雙宿這一世的師妹啊!
“季師兄,是不是我妹妹和你說了什麼?”鐘熙哭得梨花帶雨,委屈卻依然倔強地擡着頭,“七日笑是我母親下的,我求了許久,母親才看在我求情的份上,給了一些緩解的藥。要完全解除,我也沒辦法啊。”
她又轉頭看沖她嬉皮笑臉的鐘谙,解釋道,“妹妹,我不知你是怎麼和季師兄說的,隻是我前日才給了你藥,又特地為你求宇晟師兄要了養心丹,你那日還與我說說笑笑,怎麼轉頭季師弟就要來替你出頭?”
鐘谙這些日子受盡了鐘熙的手段,對這個姐姐了解漸多,也聽出了她話裡不停潑向自己的髒水。
果然,周圍的弟子絮絮叨叨,小聲的議論,閑言碎語時不時地傳了過來。
“果然是白眼狼,不就是仗着季師叔撐腰嗎?”
“看她那張狐媚子的臉,就該去合歡宗!來什麼我雲池仙門!”
“聽說她還是五靈根呢,今年十二了,都沒突破練氣中期……鐘師姐和她一般大,都快築基了!”
“山雞怎麼能跟鳳凰比?假的就是假的。”
……
她一點兒都不生氣,罵呗罵呗,現在有人給她撐腰。
鐘谙躲在季雙宿身後,咧嘴一笑,“姐姐說的哪裡話,我可都是實話實說。”
“少廢話,既然你沒解藥,就修書一封問鐘家要!”鐘熙張了張嘴,正要找個理由,季雙宿卻不耐地打斷她,劍也沒有放下,反而貼着她的要害逼近幾分,“鐘師妹,我耐心有限,你也知道我大病初愈,手腳并不利索。”
“噗嗤——”
他身後的鐘谙沒憋住,一下子笑出了聲。看着鐘熙花容失色的樣子,再想到自己這幾個月雖然進了内門,過得卻是狗都不如的日子,她心中就一陣暗爽。
是,鐘熙沒虧待她,求着定淵真君讓她當了内門弟子,可是她也逢人就托他們“照顧”自己的好妹妹。
“我這個妹妹家裡嬌養慣了,若是不進内門,旁人豈不是都說是我做姐姐的不是?諸位師兄師姐師弟師妹,以後我妹妹給你們添麻煩了,希望你們不要怪罪她,要怪就怪我這個做姐姐的。”
于是整個内門上下都知道了鐘谙是靠關系進的内門,那些削尖了腦袋靠着實力進來的内門弟子,誰能看得起她?
是,鐘熙喊她妹妹,見了她比誰都親熱,可是别人一問他們的關系,她就這樣解釋。
“妹妹的母親是我的奶娘,當年奶娘一時……無心之舉,将我和妹妹掉了包……好在我總算認祖歸宗找回爹娘。妹妹是奶娘的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妹妹了。我妹妹自幼受寵,和我這樣在凡間摸滾打爬長大的不一樣,性子嬌氣一些也是正常,我做姐姐的要讓着她!”
之後她走到哪,都有人罵她野種,說她白眼狼,害得鐘熙明珠蒙塵自小受苦,搶走了本該是鐘熙的一切。
然而沒有人仔細想想,當年的錯換一事,和無辜的幼童又有何關系?
被人問及真武秘境的後續,鐘熙搖了搖頭,抿唇不言。她身邊陪同的鐘家婢女卻一股腦兒說了個沒完沒了:“鐘谙好手段,勾得你們雲池仙門的那位季道友為她搶走了小姐的辟水劍!可憐小姐從小到大什麼都沒有,好不容易認回來了,還要受她欺負!”
宇晟知曉後,逼着鐘熙說出事情,鐘熙一邊哭,一邊講,旁邊更有婢女添油加醋,每當說到不切實際地地方,她就抽泣幾聲,哭得字不成句,上氣不接下氣。
後來有一天,鐘谙毒發的第二日心情不好,對虛僞作戲地鐘熙吼了幾句。宇晟當着衆人的面,直接給了鐘谙一耳光,并擲地有聲指着她道:
“我丹鼎峰弟子若是肯給我這個大師兄幾分薄面,今後便不許賣一顆丹藥給她!我們丹修不屑與這陰險惡毒,忘恩負義,行為輕浮又欺辱自己姐姐的野種為伍!”
他的話,引來周邊一群弟子的叫好,所有人都用厭惡嫌棄的目光看着鐘谙,好像她是什麼世間最不堪,最惡心的事物。
鐘谙淡淡掃了他一眼,從地上站起來,哈哈兩聲笑得無比嘲諷,“看來雲池仙門的弟子腦子不行,真可憐,你們一定沒有九年制義務教育吧?”
“你說誰腦子不行?”
“什麼九年制教育的,瘋了吧你!”
周圍的弟子怒罵,她看着人群中冷眼旁觀的執法堂弟子,質問,“你們瞎?”
執法堂弟子面色一瞬間浮現些許心虛,但是身邊的人都不站鐘谙,他們心虛之後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你這種人欺淩同門,就算幫了你,你也要去執法堂領罰,就當是宇晟師兄替我們行刑了!”
“就是!不過是打了你一巴掌,你又不會少塊肉!鐘師叔失去的可是靈劍!”
“呸!不要臉,衆目睽睽之下還裝可憐,你看她的眼神,又想勾引誰?”
這些侮辱,她全都記着,如今已經築基的季雙宿效率奇高地找上自己了,鐵了心要給她找回公道。
她當初可是白白送出了能讓自己一舉築基的機會,這是季雙宿欠她的,有人撐腰,她為什麼不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