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眼神卻與他的話語違背,熾熱地緊緊盯着他的眼睛,十分割裂。
柳端和濃密卷翹的眼睫垂下,遮蔽住他的尴尬與回避。
很多時候,眼睛往往比心靈更直白地先一步訴說着愛欲。
“沒有,我剛剛隻是太着急出來了,怎麼可能不要你。”
封行雲攬住他的肩膀,把他朝自己的方向挨近一些,應該很難有人能克制住對喜歡的人進行肢體接觸的渴望,他經常下意識地就這麼做了。
他自然地找了一個理由,“你挨近點,你的肩膀都被雨淋濕了。”
“冬天淋雨要小心感冒。”
柳端和笑着瞥他一眼,沒有拆穿,保持跟他肩碰着肩的距離,封行雲遺憾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把手放下。
心裡不由地開始琢磨,小和現在都對他的接觸不是很反感了,是不是代表他也對他又一定的好感,這是他這段時間不斷試探才終于得出的結論。
一路上盡管封行雲借着這場雨瘋狂找各種理由和柳端和貼貼蹭蹭,保持了極近的距離,但雨實在是太大了兼着來回亂竄的風,成功把他們澆得幾乎跟沒打傘也差不了不少。
封行雲的闆寸優勢此時就彰顯了,發型完全沒有變化,柳端和的額發則是濕漉漉地地順垂,完全沒有了原來的發型。
他自己好用手将濕發盡數往後捋,露出了立體的眉骨和額頭,幹淨清爽的濕身帥氣,水珠從臉上滾下,抿着唇面無表情,黑發雪膚,不羁的俊美,雨打芙蓉一樣的清麗禁欲。
讓正在擺爛淌水路過的同學都忍不住來回看他,間或有實在沒忍住,一隻手在亂七八糟的風裡拿傘都要拿出手機拍照的。
他們剛回宿舍沒一會兒,柳端和放下抱在懷裡衣服中的包,确認都沒濕之後,剛要去衛生間。
房門砰地一聲打開,又兩個落湯雞沖進來。
室友劉奮哀嚎道“啊,小和,你和封行雲走得也太快了,我們倆看到下雨剛想找你蹭蹭你的傘,就不見你人影了。”
他們倆這段時間也有樣學樣地跟着封行雲開始叫起柳端和小和,弄得原本自覺在搞特殊暗爽的封行雲很是不爽,卻沒有立場讓他們不準這麼叫。
柳端和驚訝地道,“你們當時是不是在後面叫我的名字來着?”
周任狂點頭,“對對對。”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當時出了教室門才反應過來有人在叫我,回頭找的時候你們都不見了。”
劉奮吐槽道,“這些人太能擠了,我就是收拾得慢了一點,被堵在教室裡面好幾分鐘都沒出去。”
兩人關上門,毫不避諱地直接開始脫衣服,柳端和還沒反應過來,他們上本身就光了,當然兩人都沒什麼健身的習慣,是純瘦出來的白斬雞。
他淡定地眨了眨眼,下一秒就被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近的人捂住眼睛,咬牙切齒道,“他們兩個太不講男德了,竟然不去衛生間換衣服,不許看。”
柳端和忍俊不禁地笑出聲,睫毛撲簌着,封行雲的手心都發癢起來,麻麻的電流一樣流竄到心髒,像被擊中了一樣。
聽清他們在說什麼的周任和劉奮面面相觑,同時說,“啊?”
柳端和悶悶地笑了起來,被寒風浸透的白皙微涼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拉下來,“我要去洗澡換衣服,現在沒關系了吧。”
他還是泳隊的隊長,見過的最多的就是隻穿着泳褲的男的,更何況他自己就是男人,他有的别人也都有,封行雲這醋吃的,不過隻有在乎在意才會吃醋,柳端和覺得他太有意思了。
說罷,他配合地直接目不斜視地先去衛生間洗了個手,然後收拾好洗澡的東西和衣服進了浴室。
周任和劉奮自覺可能是傻了,在柳端和走過來時也下意識地拿起還濕漉漉的衣服擋在胸前,然後立刻覺得是被封行雲的話給震傻了。
齊聲疑問道“你沒去過公共浴室嗎?或者高中寄宿,那裡面大家可都是坦誠相見。”
封行雲坦然淡定道,“我走讀的,大學第一次住宿。”
兩人驚奇道,“那你不習慣倒是有可能的,你是南方人?”
他們之前都覺得封行雲不好接近,這一次他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算是打開了他們的話匣子。
“之前在南方上過一段時間的學,不過後來因為家裡的生意就搬來京市讀書。”
兩人更了然了,“那就對了。”
他們浴室的門因為之前柳端和出事,被封行雲踹壞了,好在導員直到事情的原委也沒為難,柳端和住院期間就由管家安排換了個新門,隔音十分好。
不過柳端和正好還沒關門,聽他們就這麼聊了起來,不禁露出欣慰的笑,雖然封行雲大多話語很簡短,但是句句有回應啊,這就是很好的進步,而且也沒有勉強他,是他自發的進行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