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格也是好,很适合集體,招人喜歡,咱們泳隊的贊助也是他拉來的知名大品牌,牽線搭橋各種比賽。看看,這人氣,隻要是人,我感覺很少有不喜歡我這學生。”
教練與有榮焉地背着手,跟封行雲閑聊。
他認真地聽這些他不知道的柳端和的事,尖銳刺耳的哨聲驟然響起,忽然大步地上前,在教練錯愕的視線裡伸手抓住柳端和的一隻手,拉他一起上來,搭胳膊上的浴巾甩開,罩在濕漉漉的柳端和身上,
教練驚愕地嘀咕道,“剛剛沒有聽我說話啊?”
柳端和報了好幾個項目,最後一個項目同樣是下午的最後一場。
等他們從領獎合照再從體育館出來,已經到了七點半,雖然有準備高熱量食物補充能量,但這種保證體力的零食怎麼比得過熱乎的飯菜讓人滿足。
賽後當然是例行的慶功宴,一天的比賽對所有人都是對體力和精神的雙重考驗,上車之後,基本大家都是很疲憊的狀态。
柳端和也不忍心打擾他們,驅車帶他們去了群投票選出來的餐廳,一家知名粵菜館。
一進大堂,一股鮮香的味道撲鼻而來,他們才精神起來,又發現怎麼沒多少人,可是這家店在網上可是火得不得了,可以算得上網紅店。
柳端和适時地道,“今天大家都很累了,所以每個桌我都點了整本菜單,大家還有什麼想吃的,或者吃完了還想吃,就自己加。”
他尾音還帶着調侃,面上是愉悅的笑,“今天我可是拿了獎心裡高興,給你們一個宰大戶的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衆人都知道他家的家世,畢竟從他入學坐的豪車就沒瞞過他們,歡呼一聲,振奮道,“隊長大氣!”
還有幾個不好意思占柳端和便宜的,吃飯中途就私聊把錢結給他,柳端和知道肯定有這種情況,打了一番太極,讓他們安心。
這種事柳端和當然不會一直做,一直撒币,那就成冤大頭了,升米恩鬥米仇從來都沒出過錯,所以柳端和并不想挑戰人性,不符合他讨厭風險的本能。
偶爾一次才是收益最大的做法,既能拉好感,打造名聲,又不會結仇養出一堆米蟲吸血鬼。
都是年輕學生,對酒精大多比較好奇,他們也叫了不少的酒,柳端和也喝了一點。
倒是封行雲簡直可以算酗酒,從飯菜上桌就沒有停過杯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的飲盡。
柳端和開了一雙新筷子,給他夾了一些他喜歡的菜,溫言道,“先吃菜,光喝酒容易醉。”
封行雲像是已經喝怔了,嗯了一聲,将他夾的那些菜吃完,就盯着他的眼睛不說話,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的,胸膛靜靜地起伏,灼熱的吐息燙得驚人,即使坐在人堆裡,也沒有湊近,可柳端和也隐約像是能感知到他的溫度。
他帶着朦胧地醉眼輕輕凝視,像是一場柔和的春日之夢,和封行雲一直的面無表情截然相反的柔和。
柳端和頓時覺得這情景似曾相識,像是醉意上頭,意識也不怎麼清醒了,他柔軟的試探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封行雲搖了搖頭,肯定地道“不,我沒有醉。”
如果封行雲說他醉了,柳端和反而不會相信,可是他現在說的是他沒醉,醉鬼的話肯定不能相信,所以柳端和相信他醉了。
他眨了眨左眼,像是一個Wink,湊近封行雲的耳朵說,“那我們要不要先溜走,不管他們,我們自己走,出去玩。”
柳端和覺得自己是魔怔了,不過他早就讓魏秘書安排好了接送這些泳隊的同學,醉了又有何妨?
如果再沒有一場醉,一直克制下去,天知道他會怎麼樣?
封行雲驚訝地啟唇,他是真的沒有醉,但他現在覺得柳端和是真醉了,而他也想和他一樣,那麼他就能毫不猶豫地也說,“好,我們偷偷走。”
他的聲音像是從夢中傳來一樣的飄渺虛幻,封行雲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語氣,從他擺脫兒童期,他就再也沒有這麼柔和地緩的語調了。
不知不覺地他們的頭就湊在了一起,悄悄的私語。
泳隊的同學們比他們醉得還早,柳端和和封行雲到底是豪門出身,經常參加各種宴會,即使不會喝,也吊打這些還沒出校門的菜鳥們。
他們沒有絲毫注意到結伴出去的柳端和跟封行雲。
正大着舌頭,面紅耳赤地躺倒在椅子上,幾個沒那麼厲害的,也完全沒有精力管看上去沒有絲毫問題的兩人了,興緻勃勃地玩着最簡單的真心話大冒險,目光緊緊注視着那個輸了卻不想大冒險,苦着臉悶頭灌酒的倒黴蛋。
柳端和從來沒有這麼幼稚過,出門的時候他還在笑。
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并不像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