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去另間房看看嗎?”
譚秋有些詫異地看着他:“您在找誰的櫃子?”
999在腦海裡道:【大大,您有些心急了。】
莊煜華知道,他着急了,從看到油菜花的時候就不對勁了。
他也想不通。
或許找到答案會好受點。
【周澤原名叫什麼?】
999:【林澤。】
他正想開口,周澤突然走進來,彎腰在甜甜頭上别個小發卡:“真漂亮。”
回頭對莊煜華一笑:“跟我來。”
“哥,我……”莊煜華敏銳發現他笑裡的苦澀,說不好他是不是生氣了。
“你想看可以直接找我的。”周澤走在前面,步子壓的很慢,聲音溫柔卻間隔很長。
莊煜華捏緊了衣擺,一鼓作氣拉住周澤手,擠着和他并排走。樓道窄小,他們兩個肩一部分疊在一起。
他一半裝乖巧,一半交真心:“哥,我想多了解了解你,可劉伯王媽都不告訴我,黎琛和祈霖都不知道。我又不敢問你……”
他越說聲音越小,小心擡頭去看周澤,卻見他眼睛裡都是笑意,有些吃驚:“你不生氣?”
他們挨的太近了,周澤聲音又輕,近乎是貼在他耳邊說:“我永遠都不會對你生氣。”
莊煜華一恍惚,好像在哪聽到過這句話。他正想往外挪開點,手卻被拉緊。
周澤帶着他繞到樓後,在一小片青菜園停下,有些犯難:“鑰匙在下面埋着。”
莊煜華捏了捏他手心,示意他先放手,拿出手機拍了張照:“沒事,等會複原就好了。”
“一模一樣。”周澤呢喃道。
他蹲下正要去挖,還沒碰到泥土,手腕卻被握住,然後被拉到了一旁。
莊煜華挽起袖子,準備開幹:“你告訴我在哪,我來就行。”
周澤看着陽光下少年肆意的笑,記憶被拉回十年前的初春,他們也是這樣站着,卻是訣别的倒計時。
“發什麼呆呢?”莊煜華見他半天不說話,在他眼前晃晃,小心問道:“想起誰了?”
“一個朋友。”周澤輕輕一笑,給他指了個地方:“往深的挖。”
【還真有白月光啊。】莊煜華心裡嘀咕。
999爆出幾個“?”:【大大,系統檢測到你的苯基乙胺、多巴胺、去甲腎上腺素、内啡肽等激素分泌紊亂,是否需要就醫?】
【……不用,我很好。】莊煜華道。
說實話,他有點不好,但說不上哪不好。
青菜崛了一小堆,土堆堆得有半個小腿,依舊沒見到鑰匙的蹤迹。
他不由得懷疑是不是這麼多年讓人無心丢了。
999提出另一種可能:【是不是目标記錯了?】
【你能忘了你白月光的東西?】莊煜華回怼道。
【……999沒有白月光。】
突然鏟子卡到了什麼硬物,他趕忙蹲下一看,翻找出一個巴掌大的鐵盒子,剛剛他一鏟子敲出個凹痕。
“哥,我不小心……”他委屈看向周澤。
“沒事,不重要。”周澤一笑,先拉他起來,拍掉他褲腿上的土。
莊煜華大腿肌肉一繃,血往頭頂灌,一把拉住周澤上下動作的手:“我自己來。”
“好。”周澤凝視着他被握的手腕一笑。
他就着莊煜華的手打開鎖扣,取出把小鑰匙,眼睛裡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好了,埋了吧。”
莊煜華不敢耽誤,埋土的時候不斷回頭看周澤,見他一直對自己微笑,視線次次都撞在一起,周澤的笑意都會加深。
大佬對野弟弟是不是太好了些?
999猜測道:【可能是目标天生愛孩子,他對小女孩就很溫柔。】
莊煜華一用力,鏟子全部沒入土地,大臂肌肉鼓起,展出時絕對的力量:“可我已經二十四了,不是孩子。”
999不懂他的賣弄,調出目标的身份信息:【目标二十七,你是他弟弟,是孩子。】
莊煜華懂了:周澤對他的溫柔來自哥哥對弟弟的慈愛。
他把“兄弟情深”幾個字嚼了又嚼,後槽牙咬緊,此時手上多了隻微涼的手,一擡頭對上周澤的眼睛。
“你殺死了一顆小青菜。”周澤輕笑,指了指地上一顆青菜。
葉子沾上泥土,看着髒兮兮的,糟糕的是攔腰被莊煜華一鏟子截斷,有一種死不瞑目的慘樣。
“我……”莊煜華支吾說不清,也搞不明白他怨氣哪來的。
“不是什麼大事,晚飯時候你會再看到它。”周澤笑着要去拉他的手,莊煜華一避,他笑頓時一僵。
“我不是小孩子。”莊煜華扭捏地把手往身後一背,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