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膽地猜測,”奧利弗慢條斯理地分析,“接頭人和您做了一個交易,他為您竊取異能寶石,您為他奪取對方需要的文件,然後您将奪取文件的任務轉交給我,這才有我出現在馬爾尚官員房間裡的那一幕。而那塊異能力寶石,真是作用并非什麼讓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是某種程度的精神操控吧。”
“不錯,”費奧多爾相當慷慨大方地為他解惑,“不過,這并非是一塊寶石,而是一對異能力寶石。”
奧利弗:“一對?”
費奧多爾娓娓道來,“故事的起源在16世紀,這對異能力寶石由法國異能者加布裡埃爾·莫羅打造。他将一塊罕見紅原石一分為二,通過自身異能賦予精神操控的能力,佩戴較大寶石者可通過意識操控佩戴較小寶石者,大塊寶石命名為‘丘比特之箭’,小塊寶石為‘丘比特之心’。”
“精神操控?”奧利弗蹙眉,“如果說是精神操控,為什麼我現在還有自我意識?”
“并不是簡單的精神操控,這塊寶石的異能效果比較複雜,相比起那種對傀儡的操控,它更高級一些,接近于心理暗示,能夠潛移默化的影響人的思想,但并不會影響被操控者的思考能力。所以,才有‘小指令’的别稱。”
“例如,”費奧多爾從口袋中摸出一塊寶石,奧利弗甚至來不及反應,他就輕柔得對着寶石念道,“讓被操控者永遠無法背叛死屋之鼠。”
“……?!”奧利弗愕然,但他冷靜地控制住自己的手,沒有去搶奪。
“抱歉。這是您母親的遺物,隻是做個示範。現在物歸原主。”費奧多爾似笑非笑,說罷就将真正的鴿血紅寶石歸還給了奧利弗。
奧利弗打量掌心中的寶石耳墜,淚滴型的鴿血紅寶石,周圍鑲嵌了細鑽,原本是一條項鍊,鍊身上錾刻薔薇藤蔓的紋飾,後來被他找人改造成了耳墜。他找到了上面自己留下細微的劃痕——這才是他母親的遺物。
“不過,丘比特系列寶石的曆任主人都是沉溺于情情愛愛的貨色,用這塊異能寶石操控愛而不得的女人或者男人。因此,後人以訛傳訛,将寶石操控精神的能力效果和愛情挂上了鈎,才有了現在的傳聞。”
奧利弗:“原來如此。”
他表情凝重,能夠操控人愛上原本不愛的人,這比洗腦還有可怕吧。
但為什麼……
費奧多爾:“其實後來莫羅被教會追殺,臨終前将寶石交給神秘組織。寶石多次易主,其中大的那一塊流落到了神秘收藏家讓·皮埃爾·馬丁手裡,小寶石卻一直下落不明。”
“所以,那塊下落不明的小寶石其實是在您的手裡,所以,您有足夠的時間,提前将小寶石加工處理成了我母親遺物的外形。您之前所說的——我一開始昏迷的那段時間裡,其實是通過某種方法讓小寶石記錄了被操控者,也就是我的信息了。”
“随後,接頭人将能精神操控他人的母石盜走并交到您手裡,您才擁有了對我精神操控的權限。”奧利弗歎了口氣,“居然是我親手将自己送到現在這個境地。”
“真是諷刺,在我接過了控制我大腦的鑰匙的時候,結局就已經注定了。”他無力地垂下眼睫,昏暗燈光下顫動的陰影像是鳥兒被折斷的羽翼。
“精彩。”費奧多爾輕輕撫掌,“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您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看到口袋裡寶石發光并消失的那一瞬間。不,可能更早,我就意識到了您會用物理、藥物、心理或者異能力在内的手段來掌控我了,隻是沒想到還是無法看破您的計謀。”
費奧多爾微笑不語。
事實上,在這個年齡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超乎費奧多爾的意料了。如果說這是一場考核,那麼奧利弗·威廉·莫裡亞蒂敏銳的思維、聰慧的頭腦、優秀的應變、完美的演技、狠戾的心性,無一不讓人贊歎。
隻不過,經驗尚淺,是一隻初出茅廬的野獸。如果給他成長的時間,未來如何難以預料。
“請不要妄自菲薄,能讓我受傷到這種地步的,您也是極少數的人了。”
費奧多爾鮮少出現在外人前,有危險性的活都讓沒腦子的部下去完成了,為了保守異能力的最後王牌,如非必要,他很少親自上陣,也很少受到這種程度的外傷,他像隐匿在城市地下王國中的生物,經常居住在不為人知的地下室,沒有任何人能找到他的行迹。
奧利弗輕聲道,“如果以最終結果來看,這場比賽您似乎已經大獲全勝了吧,手中握着操控着我大腦感知的方法,洞察了我所有的計劃,破壞了我與Mimic的合作,砍斷了我的‘手腳’,碾碎了我的自信,現在我也隻能乖乖成為「死屋之鼠」成員并聽從您的命令了吧,不然我也無處可去。”
他的語氣有些自怨自艾,“您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費奧多爾平靜地望着他。
既然有這種能力,現在卻隻影響了他的異能力施展,是不是說明其實異能寶石的使用次數有限制或者使用間隔?
此時他脆弱的神色像是一隻純潔脆弱的待宰羔羊,哪怕強制鎮定,但在敏銳的獵人眼中,依然能看見他瑟瑟發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