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六?他那些奇怪的藥價格都高的很,你們哪兒來的錢?!”阮芙意識到不對,她對家裡的經濟狀況很了解,她生病前兩天去醫院挂号就花的七七八八了。
她心中升起一絲不妙:“小雅呢,你二姐呢!”
阮彥咬着嘴唇道:“二姐她,她出海賺錢去了。”
“胡鬧!”阮芙心髒都停了一拍,心中湧起不受控的緊張和驚慌:“她連船都沒坐過幾次,帆都不會用,遊泳也不會,她出海賺什麼錢!”
阮彥嘴唇發顫:“二姐說,她看過書已經學會了……她還說這次是跟一個大船合作,一起出海捕魚,到時候有很多人能照應。”
“她說這次行動規模不小,船長給押金大方,合作很靠譜。”
“靠譜什麼,她知道海上有多危險嗎!”阮芙感覺頭皮發麻,明明她還沒見過妹妹,卻控制不住的擔心她的安全。
她匆匆下地開始穿外套,邊穿邊問道:“她跟你說什麼時候出海了嗎?”
“今天十點,我本來想着熬好藥去看……”
還有半小時,原來開始鄰居說的出海時候到了是指他來不及去送行。
阮芙加快了速度,穿好衣服就沖出了門,下樓騎上了自家的自行車,一路上蹬的飛快。
自家的船停在漁港的固定碼頭,離着家不算太遠。
阮芙緊趕慢趕,總算在十點前趕到了港口,停下車子她喘的直不起腰來。
好在這身體病好了,說不得回春診所的藥也真有點作用,不然這麼騎車真要猝死了。
今天的港口頗為熱鬧,一條大型漁船極光号正要出海,與尋常出海不同,這條漁船本次行動雇傭了八條小船,說是要嘗試一種歐丹聯邦的新捕魚技術。
根據介紹,這種技術由多條小船用聲波驅趕魚群,最後留出一個缺口,讓大船一網打盡。
漁民們對這新技術普遍持懷疑态度,但極光号開出的報酬着實豐厚,兩天時間,一條船就有8000新币的收益,尋常小船一個月也賺不了這麼多。
阮芙鎖好車子,越過湊熱鬧的人群,在一個小碼頭泊位找到了自家船。
這是艘很小,很老舊的漁船,木質船身,長有八米,船艙在船尾的處,僅是一個遮風避雨的小房間,船的動力是一台老式發動機,由于是後加的,船舵都在船艙外面。
船身中段還有一個桅杆,有時候為了省油,阮芙還會用帆。
此時一個皮膚白皙,穿着厚重帆布衣的女生正在解開纜索,她顯然不太會解纜索,手忙腳亂的撕扯着。
“小雅!”阮芙快步抓着船舷跳上船。
“姐姐!!”
“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妹妹阮小雅驚喜的撲過來抱住了她,片刻後身子微微顫抖,傳來了啜泣聲:“我還以為,還以為……”
“醫生都說海洋侵蝕症隻能靠自己,可你體溫越來越高……”
阮芙輕輕拍着她的背:“沒事了,姐姐身體好的很。”
“我們回家吧,極光号的出行計劃我路過時看了,那片漁場有點遠的,一來一回要兩天,最近的季節海上氣候變得快,咱家這船去了會有些風險。”
“合同拿了多少錢,我們退給他。”
小雅擦擦眼淚:“拿了4000,可錢買藥已經花光了。”
“沒事,4000我們攢兩個月就能還他了。”阮芙說道,讓妹妹先在原地等着,她去找了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大型漁船極光号上的大副。
……
“你想違約?”留着絡腮胡,鼻梁高聳的男人靠着欄杆,吸了口煙道:“可以,違約金10萬新币。”
他便是極光号上的大副,船長外的二把手。
“10萬?你合同上有寫嗎。”阮芙心裡咯噔一下,懷着最後的期望問道。
男人嗤笑一聲,叫人很快取來合同,并在多達九頁的合同細則中找到了一行特殊情況違約懲罰的小字。
混蛋,怎麼哪兒的人都喜歡在合同上做手腳。
合同清楚寫了違約金,10萬她不可能拿的出來,阮芙隻得黑着臉下了船。
在阮芙離開後,男人從懷裡拿出個酒杯喝了兩口,一名水手走來傳話:“船長喊你過去。”
男人點點頭,喝了一大口酒,又猛地抽光了煙,走去了船長室。
船長室的裝扮像個辦公室,但此刻裡面卻空無一人,男人臉色習以為常,走到了衣櫃旁邊,打開衣櫃将衣服擠到一側,竟是露出一扇小門。
他拉開小門,門後是一個兩平米的狹窄空間,一個身材消瘦見骨的男人正跪在一處神龛前,嘴中念念有詞。
神龛上供奉着一面石闆,石闆上鮮紅的線條勾勒着一面圖案。
等了幾分鐘,那身材消瘦的男人禱告結束後,淡淡道:“我聽到外面有争吵,發生了什麼?”
“有個漁民不想出海,想毀約。”
“你讓她走了嗎。”
“走不了,10萬新币比這些人的命都值錢。”
“那便好,這次的行動很重要,不要出現任何差池。偉大存在會庇佑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