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寝室裡燈光大亮,梁知夏把手機随意地扔在桌子上,一臉疲憊。
身上的消毒水味道都快把他淹沒了,一點都不好聞。
他趴在桌子上,不經意瞥到陸權整潔幹淨的床鋪,腦海裡浮現出公交站台的場景。
他慢吞吞地眨了眨淺茶色的眼眸,原來發燒後的他那麼剛,竟然敢當面和陸權對抗。
幸好對方沒有喪心病狂地把他從車上扔下去。
偌大的寝室裡隻有空調和空氣淨化器運作的輕響聲,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抛棄了。
門外偶爾有人走過的腳步聲,但他一直聽不到面前這扇門的那聲嘀。
嗡嗡——
手機消息的提示音驚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梁知夏。
他點開L發來的兩條語音。
“他們在喝酒,沒有人找我搭讪。”
“寶寶,以後叫老公。”
沙啞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寝室裡乍然響起,直到語音自動播放結束,他才手忙腳亂地關掉。
漂亮的臉頰上蔓延着紅暈,耳尖發燙,他跑到空調面前,讓冷氣散去他臉上的熱度。
“亂說什麼啊?”
明明寝室裡隻有他一個人,但男人微啞的嗓音低而輕,像是圍繞在他周圍。
他覺得自己好像又發燒了。
等臉上的熱度下去了,他才抿着唇拿起手機,泛着粉的指尖似是誤碰到手機屏幕,那條語音又播放了一遍。
這次他聽得很仔細,L好像在一個有點吵的環境裡,還喝酒了。
怪不得說了胡話。
他不知道要回什麼,打算冷處理,裝作自己已經睡着了。
但L似乎有讀心術,能透過網線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L】:“寶寶為什麼不回我的消息?”
【知知】:沒有啊,我才剛看見。
【L】:“寶寶叫一聲老公。”
梁知夏蹙了蹙眉,手指噼裡啪啦地打字。
【知知】:你喝酒了。
L似乎誤會了他的意思,嗓音懶散:“寶寶不喜歡我喝酒嗎?以後不喝了。”
他揉了揉耳朵,發現自己胸口怦怦直跳,頭也暈乎乎的。
【知知】:我要睡覺了!
【L】:“寶寶,晚安。”
男人低啞的嗓音仿佛帶着蠱惑,他慌亂地扔掉手機,洗澡上床睡覺。
但活躍的大腦一直不肯休息,總是自動回放着那幾條語音。
良久,寝室裡突然響起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
“讨厭死了!”
與此同時。
接風宴終于結束了。
除了徐承和曲一舟,其他人全都跑了,像是身後有厲鬼在追。
陸權盯着相冊裡下雨天的那張照片,似乎是想透過那道模糊的身影看見對方真實的模樣。
把人都送走後,徐承關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燈光和音樂。
他擠了擠眼:“六兒,心情不好可以和哥說。”
陸權隻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這麼喝酒。
而且他的胃根本不能喝這種烈酒。
陸權眼眸漆黑,轉頭看向面前的好友,散漫道:“我心情挺好的。”
徐承今晚喝了不少酒,膽子也比平時大了不少。
他撐着桌子,緊盯着他:“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沒有。”
徐承哼笑:“哦,那你就是被人甩了。”
曲一舟想攔沒攔住,默默地往旁邊站了站,希望待會陸哥生氣不要殃及到他。
陸權嘴唇微勾,眼神冰冷:“沒有被甩。”
徐承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頭皮發麻,搓了搓涼飕飕的手臂,摸了摸鼻子,不再調侃。
三人隻有曲一舟沒有喝酒,他負責開車,徐承坐在副駕駛,轉頭看向後面的人。
“你喜歡那人叫什麼?有什麼照片?給我看看。”
陸權撐着額頭,懶懶道:“沒有。”
“你不會是遇到騙子了吧?騙财騙色?”
徐承越說覺得越對,陸權要财有财,要色有色。
陸權眼裡閃過一抹沉思。
“你是說隻要我有錢就可以永遠留住她?”
徐承:“???”
*
“你說那個陪聊昨天半夜給你轉了五千塊錢!!!”
梁知夏一邊畫着畫,一邊回答電話裡人的問題。
“對,我退回去了。”
因為發燒和傷口發炎,輔導員和教官都給他批了假條,他現在不需要去操場當吉祥物了。
竹子振振有詞地說:“他就是想泡你!我早就看出來了!我早就和你說了便宜的陪聊沒好貨!”
梁知夏用橡皮擦擦掉不滿意的地方,笑着說道:“可是我什麼都沒給他啊?而且我是個男生。”
竹子恨鐵不成鋼:“他又不知道你是個男生。”
也對哦。
梁知夏都忘了這一點。
“你不要他的錢是對的,他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這種男人,我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