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L選的玫瑰花嗎？
胸口的心跳突然錯了節拍，不自覺一顫，像是被一條細線牽動着，他下意識地擡手壓住胸口，想要掩蓋住心裡那份莫名的悸動。
長睫微垂，他斂下眉頭，L隻是想拉客而已。
怎麼會有人喜歡上自己點的陪聊呢。
那些都是假的。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臉上重新挂上笑容。
他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賺錢還錢。
其餘的，等以後再說吧。
他端着空白的盤子走回去，看見陸權臉上挂着少有的笑容。
胸口悶悶的，他一時膽大，開口問道：“陸學長看起來很開心。”
徐承喝光咖啡，笑呵呵道：“喲呵，連學弟都看出來了。”
他壓低聲音道：“你陸學長給喜歡的人送了花，對方接受了。”
他看了一眼陸權。
陸權：“嗯。”
梁知夏小聲地哦了一聲，努力揚起笑容：“那就恭喜陸學長了。”
回到吧台，水龍頭的冷水滑過他的指尖，他低頭看着池子裡的杯子，忽然覺得自己和這個杯子很像。
隻是外表看起來很幹淨，實際裡面髒兮兮的。
他偏頭看向正在和朋友聊天的陸權，被陸權喜歡的女生一定非常優秀。
不像他，膽小懦弱，甚至不敢主動去問L，那束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今晚沒有吃老闆提供的盒飯，下班後，趕着最後的時間，從小攤上買了一根烤玉米。
他一邊啃着烤玉米一邊看手機上的消息。
L問他有沒有收到禮物。
他遲疑地單手打字回複。
【知知】：收到了。
對方沒有回他，應該是在忙。
他剛要退出微信，又站在原地，張嘴呆呆地啃了兩口玉米。
不管L送的玫瑰花是什麼意思，于情于理，他都應該把L加回來。
他抿了抿唇，蔥白的指尖在風中微顫，随後按在同意鍵上。
熟悉的聊天頁面上出現了一行字。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像回到了一個月前，那天他剛發完手裡的傳單，毫無形象地坐在台階上，旁邊放着一個巨大的貓貓玩偶頭，頭發被汗水沾濕，緊緊地貼在頭上，狼狽又不堪。
雖然L很慢熱，但他的每句真話都會得到回應。
那時候他在想，幸好，他又不是一個人了。
竹子有自己的生活和社交圈，他不可能一直圍繞着他轉，但他花錢雇來的陪聊卻會一直陪着他。
就算是假的，也沒關系。
他看着這行熟悉又陌生的開頭語，心裡缺失的某塊好像又被填滿了，但又悶悶的。
他長舒一口氣，擡頭仰望天空，拍了一張黑漆漆的夜空照片，仔細一看，會發現其中有閃亮的星星。
更新朋友圈。
【知知不知道：夜空照片.jpg】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洗完澡出來，寝室裡還是隻有他一個人，放在桌上充電的手機适時響了一聲，讓這個寂靜的房間多了一些聲音。
是徐承學長發來的消息。
【陸權晚上不回寝室了。】
他回了一個貓貓知道了的表情包。
其實徐承完全不用和他說，因為陸權沒有義務告訴他晚上回不回宿舍。
他躺在床上無意識滾了兩圈，手機上沒有人找他，L也沒給他發消息。
雖然心裡早就有準備，但還是有些失落。
他閉上眼睛強制自己睡覺，但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東西。
不知不覺就到十一點了，他睜開那雙毫無困意的眼睛，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亂點，不小心碰到視頻APP。
随着音樂的響起，他點開了自己的主頁。
粉絲數量基本沒變，隻是讓他意外的是，竟然有很多人催更。
原來那些粉絲不是僵屍粉。
除了Q，也有别人給他打賞，隻不過數額都不大。
小助手顯示的催更人數還挺多的。
他扒開床簾，視線落在對面的空床鋪上，既然睡不着，那就找點事做吧。
正好陸權今晚也不回來。
打開衣櫃，他從他從那些衣服裡挑了一件沒穿過的。
隻是——
破洞、系帶、镂空……
“……”
這些衣服是正經衣服嗎？
浴室裡，他戴上黑色長卷假發，又長又密的睫毛撲閃撲閃地注視着鏡子。
很純欲。
不規則的镂空和包臀超短裙子。
右腿的裙擺更短，白皙的大腿上挂着黑色的系帶，他的大腿有點肉，被黑繩勒出一條條紅痕。
領口是挂脖的，下面的镂空處露出精緻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中間橫着一條銀色的項鍊，腰腹處被收的很緊，前凸後翹。
如果他多上點網，就知道這種裙子叫小媽裙。
黑色襯着男生的皮膚更白，他這次學會了好幾種攝影方法，不僅有全身照，還有局部放大的照片。
跪趴在地上太久，膝蓋和手肘都摩擦出了紅印，泛着粉。
一個小時後，他喘着氣把照片發到網上。
又出了一身汗。
他重新洗了個澡。
這短短十幾分鐘，他發現點贊量比昨天還多。
擦/邊視頻果然很博眼球。
像他這種十成十的新人，最容易獲得流量和點贊的就是拍擦/邊視頻。
更抓人眼球，也更容易漲粉。
那些挑逗的表情和舞蹈，他不會。
之前他試着學了一下，結果像在做康複訓練。
所以他還是老實地拍照吧。
忽然，後台出現了一個信息提醒。
是Q上線了。
出于對“金主”的尊重，他主動發消息過去。
【木夏：你喜歡的人原諒你了嗎？】
【Q：嗯，她重新把我加回來了。】
【木夏：恭喜啊（小貓鼓掌.jpg）】
【Q：謝謝你的建議^-^】
【木夏：那就祝你表白成功（小貓比心.jpg）】
【Q：如果是你，你喜歡什麼樣的表白場景？】
【木夏：我嗎？】
【Q：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人，擔心被自己搞砸，你可以教教我嗎？】
【Q：我可以交學費。】